徐路看到这个架势,料到这纛旗之下,应该就是林胡骑兵的指挥官,看他的举止,大概是想要率部加入到战团之中。
徐路再次让传令兵加紧鸣金,催促部队向后撤退。他自己也亲自到了前沿,向自己的部下喊话:“全体将士听命,抓紧时间撤离战场,什么都不要管,一定要及时撤退。”
合纵军的将士们已然听到了鸣金声,大部分的人已脱离了与林胡人的接触,只剩下了一些不甘心就此罢手的军士,还在与林胡骑兵纠缠乱战。后来,他们听到了徐路的不断喊叫声,也都虚晃一招,转身而走。
林胡骑兵见对手示弱,他们也不情愿就此停手,于是多数的人就紧跟在合纵军的后面,乘胜向前追击。
然而,林胡骑兵经过了刚才的战斗,也知道对手不是随便就能战胜了的,因此也不敢擅自将小股部队突前,担心遭到了合纵军的猛然反击,被一举吃掉先头部队。
狼骑军的指挥官伊忽本来是想要趁着东南方向的战斗,从两侧合围作战中的一万名合纵军,可是他的人还未到,那些合纵军竟然先行撤走了,伊忽扑了一个空。
他抬头望了一下高岗之上,发觉那里也悄无声息,好像已经人去山岗空了。伊忽于是就向刚才参加了战斗的骑兵们询问,这才了解到高岗上围困住的敌人已经下了山岗,而且在刚才的乱战之中逃回到了本方的阵营。
伊忽气得头发倒竖,他心想:“这可真是吃了两个大亏,一是东南方向的骑兵受到了合纵军的袭扰,二是让高岗之上的人逃之夭夭。”
伊忽一直认为,赵国太子可能就在高岗之上,因此他才不顾代价地向高岗发动了连续三轮的进攻。本以到手的“鸟儿”,竟然被它给飞走了。伊忽好生憋闷,直后悔自己刚才行动慢了半拍,没有及时赶到战场。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杜庆等人从高岗之上冲了下来,居高临下,当然进展更快一些,再加之杜庆主意很果断和坚决,也抢得了先机。伊忽则是从休息的状态中,临时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当然不会来得那么快。
可是,伊忽怎甘心吃这么两个大亏,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些狡诈奸险的中原蛮人,气煞我也!”
他断然地下达了追击的命令,喝令道:“全体狼骑军将士,紧紧追赶逃窜的敌人,不给他们喘息之机。咱们林胡骑兵的马快,现在是展示你们身手的时候了。”
随着伊忽的一声令下,不到两万的林胡狼骑军紧急再次发动了起来,他们仍然是由各自的编队的将官率领,气势汹汹地奔着徐路率领的合纵军后撤的方向追击而来。
到底还是林胡人的马快,徐路率领的后撤军队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林胡大部队追赶上来,徐路本人亲自在队尾殿后,他不停地向后面张望,判断着林胡骑兵与自己军队的距离。
当他看到冲在前面的林胡骑兵编队离自己不足五十来丈的时候,感到形势万分危急。这股林胡骑兵不同于刚才交战时的那一帮,他们人数更多,而且是有备而来。
徐路深知,以林胡人的实力,自己的手下一旦被他们追上,就绝难生还。徐路不由得催促自己的部下快跑,别管什么阵法,能全身而退就是胜利。
他向前一看时,发现蟠龙塬也已经近在眼前,先头部队在杜庆的率领下,已经翻过了那道高大的塬梁。由于塬梁足有三十多丈那么高,绵延二十多里,先头部队翻过了塬梁之后,就消失在了蟠龙塬之后。
徐路见林胡狼骑军横冲直撞,在身后紧追不舍,他急忙向最后还未翻过塬梁的一千多名合纵军士卒喊道:“别只顾往前冲,大家分散向两侧,只要能翻过了塬梁,就是胜利!”
他一边喊着,一边带头将战马向右侧带,躲开了狼骑军的正方向的冲撞。这时,还未翻过塬梁的合纵军士卒也学着徐路,在塬梁上四散飞奔,争取尽快翻了过去。
狼骑军的追击编队本来是顺着官道一直向前追,可是在蟠龙塬下,追击的目标却突然分散了开去,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是该同样分散开来去追杀“猎物”,还是仍然保持着编队的阵型,继续向前冲过了塬梁。
指挥官伊忽此时还未到达塬下,狼骑军的先头部队的将官有意要稍稍等候他一下,请示该如何行动。
然而,就在他们稍一停顿的片刻,突然之间从塬梁后面现身了上万的合纵军士卒,他们人人手持强弓硬弩,迎头向着狼骑军的部队发动了比雨点更为密集的弩箭攻势。
这一瞬间攻守转换非常地突然,简直比飞鸟掠过树梢都要快上一倍。林胡狼骑军哪里能料到在蟠龙塬后,竟然埋伏着大批整装待发的合纵军士卒,他们都是蓄势待发,一旦发动了攻击,那种阵势就是惊魂摄魄的。
上万名狼骑军或前或后的,都处在蟠龙塬的塬梁之下,居高临下的弩箭攻击,令他们猝不及防,躲都没有地方躲藏。而合纵军的弩箭仿佛如同骤雨一般,不到一刻之中就将塬梁下的狼骑军几乎覆盖了一遍。
林胡人的狼骑军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最猛烈袭击,这场袭击来得是那么突然,仿佛是暴风骤雨般不期而至。
在惨重的打击之下,狼骑军近乎原地待宰的猎物,从前一般都是他们把对手当作是猎物般追逐戏弄,如今却掉了个儿,狼骑军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场袭击比之于先前在东阳坡的那一次更为狂暴十倍,因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