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一株铁树下打坐,衣冠胜雪把他的眉目衬的更加的分外分明。阿狸,像往常一样在他打坐的时辰拿着他让自己背的竹册在他对面挤眉弄眼,还不时的在他眼前挥着合拢的竹册。
不约而同,她这竹册在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撤下,他的手指便抓到了竹册的上端。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呼吸停滞。
就看到了他睁开的漆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天空上方的蓝色晴空一望无际。
阿狸,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的眸光微微闪烁的凝视着她。
那目光好像桐竹扶疏的日光,又似雪山上与世隔绝的冰雪。
“看样子,功课应是背完了。”他低柔喑哑的调子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呵呵……背、背完了。/”她对着他干笑了两声动作慌乱的从他手里扯下竹册,放入宽大的衣袖中,不敢再去瞧他。
他慢慢的从铁树下站了起来,梨花白的袍子轻柔的垂着,随着清风吹而轻摆,仿若行云一般轻缓柔和。
“今日的这卷竹册和往日我让你背的竹册有何不同?”他的语调悠闲安然,宁静温和,还显得很随意。
可是,阿狸却没有铁树下少年那般淡定,她实是淡定不起来,因为她并未读竹册。
匆匆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得对着他嬉皮笑脸的打哈哈。
“你那么聪明怎么今日却问起我来了,你应比我还清楚竹册的内容吧!”
他听到阿狸的话,后回过头偏头思忖,看着她讨好的笑脸却不应声,俯瞰看她的目光,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雪莲花,看的阿狸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收回思绪,收回了有些涣散的目光,她把目光又重新聚集在窗外夜已散的方向,幽幽的叹了口气。
东方已既白,我知道自己快该出发了。
走之前,继续说吧!这是阿狸的心愿,也是我的。
天初暖,日初长。跟着他在人间修行那么多年,阿狸也已是小有成就。他如愿当上了九重天上的天君,可是却忘记了自己遗落在凡间的坐骑。
我看着她目送着他出了洞府,捏了个诀子,招来一朵祥云,腾云而去。
她从不曾再来过这九重天,纵然这九重天上的火树银花有她追随了好多年的东西。
绕过布局错落有致的池棺水謝,穿过虚无缥缈间的千岩万壑。每一步都让阿狸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那样的颤动不止是身体的骤然绷紧,还有心被人狠狠的撕扯着。
她晃了晃头重脚轻心更痛的身体,想让自己变的精神一点儿。
我跟在她的身边,担忧的问她还好吗?
她看着我那双担忧的眼睛,顿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告诉我她很好。因为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好,并且是很糟糕。
她只对我说:我要见他。
他不能,再躲了。
如今她如愿的来到了九重天,知晓自己已是实力雄厚。我看着她低着头走着,长吁短叹。
我的目光有些涣散。
佛说万物生皆有命数,是命数,躲不掉。《道德经》云:“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又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今她已是上仙无欲无求无争,却偏偏……要栽倒在他的手里。
真是一物克一物!
你问我为何如此清楚,我想告诉你吾虽为阿狸,却非彼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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