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侍书,还是云砚,都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
“难为你们还记得,”元意轻笑了一声,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看向侍书的眼中寒光更甚,“你之前收了云姨娘的好处,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继续透露主子的消息给她。那一晚,我和少爷的谈话,你可是告诉给她了?”
萧恒如今的四大丫鬟之中,就数侍书的容貌最为出色,但也是最不安分的一个,之前元意刚进门的时候就抓到她与云砚有不干不净的牵扯,把听琴杀鸡儆猴之后,她倒是安分许多。
直到元意怀孕,不仅后院的姨娘蠢蠢欲动,就是侍书心中的小九九也死灰复燃。每月的月钱都花在打扮上,花枝招展,还当别人不知道,不过是元意看在她无错的份上,没有理会她罢了。
再说云砚,元意已经说了,她心思极深,又善隐忍,今日却设计了这场谋害,虽然得手了元意会危在旦夕,但是在萧恒的盛怒之下,作为嫌疑人的云砚大概也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说她还是显得冒险,这与她往日在背后谋划的方式极为不同,除非是什么刺激到了她,让她知道没有时间谋划,才会兵行险招。
其中的原因,也只有是云砚知道了萧恒要遣散后院的决定。当天值夜的有侍书和芭蕉,芭蕉不会出卖她,那么也只有侍书了。
她之所以会联想起来,就怪侍书今晚太积极,竟然主动提议让元意下去就坐,方便观看萧恒投壶是假,让她进入投射范围才是真。
元意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了然和愤怒,侍书心知事情已经败露,之前得惧怕和惊慌都转化为愤怒,她冷笑连连,直直地看向元意,毫不畏惧,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这事儿不禁我知道了,整个后院的姨娘都知道了,少奶奶可知道她们是怎么想你的?”
元意眉头一扬,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各位姨娘,她们都是一惊,立马就低下了头。
侍书讽刺一笑,更是被元意云淡风轻的样子刺激得怒火中烧,道:“你故作宽容,不管是对下人还是姨娘们,都毫不亏待,但是你却心思狭窄,铲除异己,整日霸占着少爷,就算怀了孕也一样,简直不知羞耻。”
元意按住满脸阴沉的萧恒,心中的怒气一点也不必萧恒少,她从来都不知道后院的女人是这样想她的,她自问相比其他主母,带她们极为宽容,更是因为处于补偿的心里,她们的衣食住行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但是她却忘了一个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让一个下都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事到如今,她若是不发威,威信何在。
“好一个不知羞耻。”元意嗤笑出声,“侍书,你身为奴婢,却卖主求荣,为一耻;身为黄花闺女,却思凡贪情,为二耻;身为人,不仁不义,为三耻,你哪来的底气指责于我。况且……”元意眉眼一厉,锐利的凤眼一一从各位姨娘的身上划过,冷然道:“你们说是姨娘,不过是奴婢罢了,恩宠也好,冷落也罢,都只能受着,哪来的牢骚和不满,竟然谋害主母!”
除了进门的那次下马威,元意许久没有发过脾气,很多人都习惯了她和气的样子,如今再看她发怒,心中胆寒的同时,更是被她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压得喘不过气了,纷纷跪在地上,颤抖着道:“少奶奶恕罪,奴婢们不敢有非分之想。”
元意怒色未消,冷笑道:“你们哪里是不敢,我看是没有机会罢,你们巴不得我死了,好给你们让路。”
她的话是在是诛心,跪在地上的姨娘更是胆寒,瑟瑟发抖,萧恒也皱起了眉头,抓起她的手,低喝了一声,道:“意儿,你胡说些什么。”
元意看了他一眼,别过头,脸上的怒色倒是消散了一些。
这时叶无情提着奄奄一息的仲春上来,为了查明真相,他便拖了仲春去审问,没有在场,虽然对如今的气氛感到有些奇怪,但也不以为意,而是直接对萧恒和元意行了一礼,道:“公子,少奶奶,属下已经查出真相了。”
萧恒握着元意的手不放,转头对叶无情点了点头,道:“说吧。”
叶无情的冷静平直,缓缓地阐述真相。原来元意所猜没错,侍书在值夜时听到萧恒的话,便报告给云砚,云砚不想离开府上,而且如今留下的姨娘也都是不想离府的,便让人给各个姨娘都透了消息,期望能让她们那个冲动之下去除去元意。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敢有动作,云砚开始坐不住了,便联合赵姨娘,在晚宴的动手。她们打听到消息,知道元意喜欢投壶,趁机在晚宴提出投壶游戏,再由侍书把元意引下来,让她进入投射范围。
而云砚便安排了身边的大丫鬟投放珠子,陷害李姨娘作为直接凶手。若是顺利,她们可以一举两得,除掉元意和她的孩子,若是不幸失败,还有个替罪羔羊。只是她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会有个叶无情存在,破坏了她们的计划。
叶无情的话一说完,云砚和赵姨娘都一脸灰败地瘫倒在地上,赵姨娘满脸得后悔和害怕,不停地磕头,“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请少爷、少奶奶饶命。”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她心中更是慌乱,指了指身边的云砚,道:“少爷,这一切都是云姨娘的主意,奴婢是被她蒙骗了的。”
云砚鄙夷地看了赵姨娘一眼,一脸不屑,她慢慢地站起来,挺直了腰板,看着萧恒和元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