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怡很快就被关山等人带了下去,还未等她从怅惘中回过神,帘幕后面又走来了一个人,正双眼灼热地看着元意,深情地叫了一声,“意儿。”
元意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连忙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之前元怡站立的位置,出现了满目殷切的魏泰。
他受了伤,身上正绑着绷带,甚至有些站立不稳,还要扶着东西才没有摔倒。大概失血过多,本来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嘴唇也稍稍褪了些颜色,但是与脸色相比,还是异常突兀。
元意瞬间就挺直了脊背,她如果有尾巴,这一刻想必已经警惕地竖起,然而她只能把戒备深藏在眼底,虚假地客套道:“魏公子,许久不见。”
魏泰并没有因为元意的疏离而发怒,反正她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要是露出异常殷切的态度,他才要觉得不正常。让他不虞的是,元意对他的称呼。
魏乾登基之后,就以太子弑父为由,把他贬为庶人,并在全国通缉,而他的妻族和母族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要不是东宫太后坐镇皇宫,恐怕情况都不会那么简单。拒如此,太子妃等人还是别幽静在京城,只有他极少的亲卫跟着他逃离了出来。
这些算是他和魏乾的恩仇,魏泰没有迁怒元意,虽然脸色有些不好,语气还算温和地请她进了内室。
元意犹豫了一下,看向浅碧,浅碧知意地上前,把重重地幕帘挂在银钩上,室内的场景顿时开阔明了,一览无余了,看着魏泰挑起了眉头,她微微一笑,说道:“魏公子虽然受了伤,但是也不宜蒙在房间里,还是通风才不会滋生病菌。”
魏泰让小温子扶他进去,重新在**上躺着,没有反驳她这个拙劣的谎言,这样元意微微有些诧异,有些难以捉摸对方的想法。
元意稳如泰山地坐在魏泰**边的小榻上,直到下人重新送来了一份药,一直盯着元意的魏泰才开口道:“意儿,你喂本宫吧。”
她懒得计较魏泰的称呼,而是皱着眉头看向魏泰,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选择妥协,默不作声地从食盒中取了药,舀了一勺递到已经半躺在**头的魏泰。
“你再继续盯着我,我手中的药汁难保不会倒到你的身上。”如此喂了几勺之后,元意实在忍受不了他时时盯在她脸上的目光,怒冲冲地说了一句。
魏泰突然就笑了起来,腹腔震动,还咳嗽了好几下,他素来阴鸷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笑意,含情脉脉地看着元意,“意儿就算是给本宫泼了药,本宫也甘之如饴。”
元意心尖抖了抖,突然想起这人是一个隐形的受虐狂,黑着一张脸,闭上嘴,重新给他舀药,还特地带上碗底残留的药渣,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心中才稍稍解气了些许。
“没想到意儿堂堂贵女,也如此会照顾人。”魏泰不死心,见元意不说话,又自己挑了话题,想到刚刚把药汁撒到他身上的元怡,忍不仔叹了一句。都是朱家女,连名字都差不多,怎么却是天壤之别。
元意正拌着药汁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动作不变地把浑浊的药汁要在勺子上,微笑地递给魏泰,余光注意着他的表情,自己反倒是神情淡淡地说道:“从远总是受伤,经常照顾他就有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