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一脸慈爱地看着萧恒,笑道:“一个外姓女,不是外人是什么,娘这是替你敲打新媳妇,日后好伺候你呢,你不懂为娘的一片苦心,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萧恒还欲再说,就被元意的清冽的声音生生截断,只见她不卑不亢,脸上带笑道:“婆婆说的极是,不管是谁,嫁入萧府的外姓女都算是外人,有婆婆表率在前,儿媳也不例外,自然应该学您安分守己,相夫教子。”
别看元意此时还是言笑晏晏,心里已经是怒火熊烧,云氏不让她叫娘亲,她还不愿意叫呢,在她心里,娘亲只有庞氏一个,叫了别人,都觉得玷污了庞氏。
元意这一句指桑骂槐太过明显,被驳了面子的云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的怒气都已经快掩不住了,眼看她就要发火,萧恒暗道不好,急忙跑去扯一扯她的袖子,道:“好了,娘,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你儿子我饿了,快摆早膳吧。”
一旁的萧朔也不虞地看着云氏,道了一声,“你也消停会儿。儿媳妇快起来吧,你婆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和她一般计较。”
萧恒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示意元意快点起来。熟料元意对他视而不见,继续看向云氏,道:“敢问婆婆,今儿个儿媳身边的丫鬟给您带话,她可有带到?她向来偷懒,至今没回院子,也不知是不是跑去顽了。”
云氏漫不经心呷了一口茶,道:“什么丫鬟,没见过。”
这时候她身边的钱嬷嬷连忙福了一声,唱和道:“夫人您忘了,今儿早有个丫鬟莽莽撞撞地跑到了您房里,碰碎了您心爱的钧窑青瓷花瓶,正被罚在院子里跪着呢,听说是叫什么蕉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云氏看了元意一眼,道:“那是你的丫鬟?也太没规矩了。”
此时的元意已经装不下脸上的笑容了,她不过是跪了这么一小会儿,膝盖就疼得要命,芭蕉若是被罚跪了这么些个时辰,那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这样的惩罚也太心狠了。
而且她身边的奴婢她清楚的很,绝对不是莽撞的人。所谓撞碎了花瓶,恐怕不过是一个借口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氏是打定注意不给她面子了。若说元意之前还有所顾忌,那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再也压不住性子了。
她眸色微寒,脸上也面无表情,尽管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却有着说不出的寒意,“钱嬷嬷说的大概就是我那不长进的丫鬟芭蕉了,她撞碎了婆婆的花瓶,就是罚跪也消不了她的罪名。正好儿媳嫁妆里也有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若是能赔偿婆婆的损失才能以恕儿媳的罪过。”她对着素梅,问道:“素梅,我嫁妆里可有钧窑的花瓶?”
素梅低下头,掩住眼中的愤恨,多年的主仆相处,她立马明白了元意的意思,附和着道:“回少奶奶,您的嫁妆里虽然有钧窑的花瓶,但怕是不值当夫人的心爱之物。倒是有几件御赐的官窑瓷器,我记得有一个早梅秀春青花瓷花瓶,就是老爷也喜爱的紧,后来老爷知道你爱梅,就给你添了嫁妆。若是拿了这个,倒是可以抵得上夫人的花瓶。”
旁边的下人纷纷咂舌,御赐的官窑,那家有了这物件不是好好得供起来当门面,流传后世子子孙孙的,可是在素梅嘴里说的,却像是大街里买回的便宜货一眼,随随便便就是有几件。这朱府的底蕴也太厚了吧。
于此同时,各个也不由得心里一凛,看来这位新少奶奶在娘家也是个受宠的,不然一个庶女也没有这样的好嫁妆,少奶奶这是在警告别人,她的娘家厉害着,不是那么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