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没有准备帷帽,但是看萧恒毫不在意的样子,元意也不喜欢在头上戴着一个遮挡视线的东西,也没有叫人去买,直接跟着萧恒下车了。
一下了车,街上的嘈杂和热闹扑面而来,这种鲜活的气息是坐在车上难以感受的,看着身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元意顿时精神一振,之前的疲惫也消去了几层。
萧恒见她兴致勃勃地看这看那,也不催促,陪在她身边,遇到一些她认识的物件便给她介绍。街上的人大概都认识萧恒这张面孔,不管是行人还是旁边的摊主,皆会好奇地看向两人,眼中的表情略有不可思议。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萧恒这个劣迹斑斑的恶霸这般体贴温柔过,再看他身边体貌艳丽的女子,她的身份呼吁而出。
于是每当元意走过一个货摊,对里边的东西好奇地瞄上几眼,摊主都会夸张地一堆介绍,末了还会热情地招呼:“萧公子,您买上一件给您夫人如何?”
对于摊主这般的有眼光的行为,萧恒通常都是心花怒放,二话不说,掏钱就开始买,旁边的摊主见此,也有样学样,把萧恒的马匹拍得周到至极,散财童子般使劲地撒钱,跟在身后的素梅、腊梅和萧全身上都挂满了杂七杂八的货物。
那些东西元意不过是看着新奇,并不没有到要买的程度,元意虽然并不心疼钱,但是也不想让人当肥羊宰,再加上一路上各色隐晦的视线,也让她极其不舒服,连忙扯了扯又要开始掏钱的萧恒的袖子,不顾摊主哀怨的眼神,道:“行了,别再买了,素梅他们都快拿不下了。”
几人一听,抱着一大堆的物件,连忙点头,期待地看着萧恒。萧恒无法,只好恋恋不舍地停止了花钱的行为。
元意见三人抱着一大堆东西也委实艰难,便指了指旁边的一家绸庄,对三人道:“你们先把东西放回马车上去,我们在歇会儿。”
萧全几个求之不得,道了声是,抱着东西往回走,直奔停在街头的马车而去。
旁边的绸庄元意没怎么注意,刚刚也是随手一指,仔细一看看挂在门口的红木牌之后,心里连叹巧合。信和绸庄,不就是她陪嫁的铺子么,趁着机会,考察一番也好。
元意便和萧恒进了绸庄,元意便佯装在一旁挑着绸布,一旁观察着店内。
即使在闹市,里面的空间却丝毫不小,整整齐齐地放置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绸布,元意都看了一遍,成色都不错,故而里面的顾客还是很多,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成了好几笔生意。
元意这番若有所思的神情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另有含义,站在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脸上带上了警惕之色。这个女人自打进了铺子,就不停地问着绸布的价格,不停地翻看这种绸布的质地,这种行为他熟悉的很,经常就能见到。信和绸庄的生意好,自然惹人眼红,因为顾忌着身后的背景没能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各种各样的查探必不可少,一天下来都能遇到好几拨。
于是他走到元意跟前,态度恭敬却不失严厉道:“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本店虽小,但我们东家有自己进货的门路,这些品质上好的绸缎,不是一般的店能弄到的。”
与以往相比,他这话还算含蓄婉和,这还是看在元意衣着光鲜,仪表非凡的份上。
元意看到他眼中隐隐的谨慎和防备,不由一愣,感情是被当成刺探商业机密的同行了。她并不恼怒,反而对他敬业的行为赞赏不已,闻言只是笑道:“我只是看看,也没什么好买的。”她的嫁妆里还有许多绸布,对这些也没怎么需要。
中年男子认出了元意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俱是不凡,就是店里那几批珍贵的也比不上,说不定人家也看不上眼。听到元意的拒绝,他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对着她和善地笑笑。
然而他能看得透,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有眼色,一个长得脑满肠肥的男人从一旁走来,一把推开中年男人,贪婪地看了元意的容貌一眼,才傲慢地抬起头,“程林你跟一个买不起东西的人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伺候其他的客人。”他的目光又在元意的脸上流连一遍,色眯眯道:“不过小娘子若是需要,爷送你一匹也无妨。”
中年男子,也就是程林,闻言鄙夷地看着男人一眼,脸上满是敢怒不敢言。元意眼睛微眯,对着程林问道:“他是谁?”
“我们绸庄的二管事张力。”程林没想到元意会问他,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他的话音一顿,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继续添了一句,“他还是我们东家嫡母的奶兄。”奶嬷嬷的儿子,一般都会称为奶兄,看来男子就是张氏身边云嬷嬷的儿子了。
张力被戳破了身份,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洋洋得意起来,对着元意道:“我娘是礼部尚书夫人的奶妈,你知道怕了吧,告诉你,跟着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元意正在思索他是哪里看出她怕了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哪个混账敢在觊觎爷的夫人,活得不耐烦了。不过是一个下人,也敢称爷。”
原来是萧恒。他对这些绸布不感兴趣,便在门口的休息区坐着,被高高叠起的绸布遮挡,没有一时发现里边的不对劲,直到听到男人嚣张的调戏,他才走进来,这才发现他家意儿正被人调戏呢。
这还得了,他调戏自家媳妇是天经地义,其他的登徒子只该千刀万剐。
乍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