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牢内,阴暗的角落里,朱云碧瑟缩着,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成了阶下囚,叶小小明明说过要放过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牢房里面,好可怕!
抬眼偷偷的往外看去,四处一片漆黑,耳边时不时穿出瑟瑟的声响,朱云碧脸色苍白,连忙又将头埋了回去。
阴暗之中,一双细长的眼睛冷冷的看过来,不带一丝儿感情的瞧着角落里的少女,异常冷漠的问着身边的人。
“此人造谣,坏一等公的名声,该如何定罪?”
大理寺卿邱魏云捏着细长山羊胡,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只道:“殿下可有证据?”
封君然细长眼睛慢慢的收紧,周身阴冷之气勃然而发,邱魏云却毫不畏惧,依旧坦然自若,静然而立。
封君然忽而收了冰冷之气,微微一笑:“父皇让本宫去查,本宫自然不会做毫无根据之事,是真是假,大人何不请护国公家的小姐来当堂对质?”
邱魏云不是自己人,更不是四弟的人,他只忠心耿耿的替父皇办事,这是好事,亦不是好事,毕竟大理是,关系重大。
说起护国公家的那个小姐,邱魏云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叶小小啊,出了名的好动能闹啊……
他可不想自己的公堂变成叶家小姐的游乐场,再说这件事情,他也着手再查,的确是嫌疑指向了朱云碧,不过还有一个人,二等伯家的小姐也在其中。
瞧着邱魏云犹豫,封君然淡淡道:“不过这只是其一,不知道二等长青伯家的小姐,大人敢不敢抓!”
下棋之道,生杀予夺,兵卒探路,车马断后,重要的棋子,当然是要留在最后!
封君然眯起眼睛,漆黑的牢房里,那双如凶兽一般冷凝的眸子,在昏暗之中,闪闪发亮。
邱魏云莫不清楚太子殿下的意图,而今抓了人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先把人口留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而后立刻命人去告诉了朱云碧的父亲,朱清。
一等公家那个小姐的事情,现在在长安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但官场不是长安的的街市,有些事情,还的按照官场的规矩来。
封君然把魏有停留下,自己则是去了朱雀大街,找了一个精致的茶楼坐了进去。
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大半个长安城,屋脊高低起伏,连绵延展,放眼望去,高高低低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竟然望不到边。
夏风徐来,带来阵阵的热度,耳边已经能听到阵阵微弱的蝉声,朱雀大街尽头,连着高耸巍峨的朱雀门,过了这座城门之后,便是巍峨壮阔的皇宫。
封君然淡淡的看过去,微风吹拂着他细长浓密的睫毛,在黑宝石一般的眼底,洒落一片迷离的阴影。
朱清得到大理寺的消息,是又急又气,急匆匆的赶到,却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的闺女,便被魏有停魏公公拦下来。
“大人,皇上着太子殿下查办此事,大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殿下现在在东风茶楼喝茶,不如大人先去找太子殿下说道说道,别其中有什么误会。”
朱云碧傻,朱清不傻,能从地方小官一路混到三品大员,他还是有脑子的,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千恩万谢的谢过了魏有停,径直去了朱雀大街,找到了东风茶楼。
封君然抬眼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朱清,朱清连忙行礼:“殿下!”
“坐!”
朱清小心翼翼的坐到下首位,脑门上隐隐飘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父皇很看重一等公,可是你的女儿还是去找叶家小姐的麻烦。”封君然伸手弹着衣袖上看不见的灰尘,脸色依旧冷漠。
朱清咬了咬牙,径直跪下去:“殿下,请殿下念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本宫说了可不算啊。”封君然嘬了一口茶,眼皮垂下来,敛了其中的光芒。
“朱大人想好了,此事,可大可小啊。”
大了,上升到个人私怨,皇上必定保叶家,毕竟后面还有一个皇太后,皇上就算只是为了尽孝,也不会保自己,往小了说,不就是孩子之间的嬉闹,互相道个歉也就过去了,两家人依旧跟以前一样,相安无事。
至于封君然把自己叫出来为什么,朱清心里门儿清的。
于是他干脆又跪下去,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贴在冰冷的底板上,沉声道:“我朱清,自当为太子效力,万死不辞!”
品茶的人这才放下茶杯,稍显惊讶的瞧着地上的人:“这话怎么说的?你自当为父皇万死不辞啊。”
朱清咬牙:“太子放心,一等公家里,微臣定当亲自登门致歉!”
座位上的人扫了眼地上的人,这才淡漠的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朱雀大街的尽头,硕大的一等公府邸迎着炎炎烈日,异常醒目。
“嗯,要得。”
等朱清除了茶楼,早已是一身的冷汗,候在门外的小厮只当老爷是热的,递上帕子,才隐约听到老爷在低声说着什么。
“太子殿下手段当真了得,竟然利用此事要挟,若不是皇太后把太子一手养大,否则,还真的以为太子不过是利用了叶家罢了,看来四殿下,当真是不如太子。”
不是输在别的地方,而是输在,不够狠!
自己是不是也要赶紧抉择,找好靠山?
“老爷,您说什么?”小厮好奇的往前凑了凑,却惹来朱清一通训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