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叶小小径直去了四哥叶画的院子,绕过开的美艳的菊园,进了拱门,便看到扯开了衣袍仰躺在廊下的人,一只手捏着酒壶,喝的畅快淋漓,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见妹子来了,叶画做起来,扯了扯衣袍系好了,简单撤了一条带子扎好散乱的头发,乐呵呵的凑过来:“小小,来,让四哥抱抱!”
嫩兔子眉毛一横,纤瘦的长腿一扫,叶画一头栽了个仰倒,屁股摔得生疼,立刻也就醒了不少。
“哎哟,好疼,你还真下得去手!”
嫩兔子扬了扬眉毛,到廊下坐好了,这才表明来意:“四哥,我要你开辟一条商道。”
“商道?”叶画搓搓下巴,商道这东西,是往来于国与国之间,乃至蛮夷之间的商队,因不在国家管理之内,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黑户,不但危险系数高,且很容易碰上黑吃黑,因为不纳税,不受国家庇佑,出了事儿也不会有任何人给你担着,说白了就是一条黑道,但其中的利益,只高不低。
“为何要做这个?即便不用商道,四哥我也能赚的盆盈钵满,商道太危险,前期的投入也太大……”叶画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东西他虽然没做,但也听人提起过,亡命的买卖,但干的人却很多。
“皇上极有可能派爹爹跟大哥征讨蛮夷。”
叶画一愣,瞬间也就明白了什么。
“好,四哥去做!”
一口气答应下来,便见自己妹子露出一张笑脸,巴掌大的脸蛋满是笑容,桃花眼更显迷离,看得叶画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哎,十四是不是有点太早?四哥突然很想你晚点成亲怎么办?”
一句话惹得嫩兔子翻了个白眼,小家伙径直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虽然猜到了皇上的意图,但是宫中迟迟未下达旨意,叶城提出回幽州继续镇守,却得到皇上这样的回复:一等公多年未曾回家,可多做休息。
在旁人看来,这是给一等公放了假,独独一等公知道,果然像小样,这仗,要打了。
难得大哥在家,护送妹子上学的任务自然又被大哥捡起来,二十三岁的中军五官深邃,薄唇微抿,锻炼结实的手臂握紧了缰绳,单手执着马鞭,红衣银甲,盔冠上一根雉尾迎风而舞,身姿俊秀挺拔,锋芒毕露。
单单是这个人一出现,长安街道的行人随即纷纷避让,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官职,而是因为这个人周身的气势,恍若张在弦上蓄势而发的箭,又好似开了刃的刀锋,让人心惊胆寒。
这是上过战场的血性男儿才有的狠历以及气势,只有经历过惨绝人寰的杀戮,才能有这份无谓与勇猛。
一路开到而来,竟然比平日还要快的多,叶小小下了马车才发现,连原本人满为患的国子监门口都悄无声息,再看看,只有几个人装着胆子从树后或者是大门后探出头来,但一瞧见大哥的脸,便又迅速的缩回了脑袋。
嫩兔子眨巴眨巴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那些死士跟大哥一比,都算个毛毛啊!
叶琴仰头看了一圈,伸手揉了揉妹子的脑袋:“小小,敢欺负你的人,下场都会如此!”
说着,从腰间抽出马刀,胳膊上的筋肉绷紧了,猛然间斜砍出去,只听一声脆响,路边立着的石碑竟然就这么断成两截,轰隆一声坠落在地,溅起一地尘埃,而始作俑者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一脸肃然的收了刀,那双凌厉的眸子一一扫过看过来的所有人,似是在警告,又好像是在探索。
六年前害自己妹子差点淹死,这份仇恨,他叶琴谨记在心,终有一天,将如数讨回来!
瞧这大哥一出门就给自己立危,嫩兔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又是六年前那只清明可爱的兔子。
“这才是大哥的好妹妹!”叶琴勾起嘴角,因常年练习兵器而磨起茧子的手捏了捏妹子的肉脸蛋,心中也难免多了几分感慨。
“叶中军果然勇猛!”封歆然远远的瞧见了,忍不住跳下马车,直奔过来,低头瞧瞧,石碑的断面光滑如镜,当真跟切豆腐一样的!
“若是我朝中武将皆有中军这般能耐,我西晋何愁不壮大?”
七殿下封兴然随后而至,也忍不住夸赞。
叶琴拱手行礼:“见过七殿下,八殿下!”
封歆然高兴的拍了拍叶琴的肩膀,硬朗的汉子一身结实的肌肉,连肩膀都好像是铁打的一般,充满了力道。
“叶中军即便称得上我西晋第一勇士也不为过了。”封羽然笑眯眯的摇着扇子走过来,在他的背后,封怡然背着手,一身雪青长衫,温润美好。
“四哥、五哥!”
“四殿下,五殿下!”
行完礼,叶琴便转身告辞,叶小小也行了礼,率先离开。
那里是充满了火药味的战场,自己当然要有多远跑多远。
瞧着小人儿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封歆然笑眯眯的道:“四哥,听说那夜的刺客假扮成东吴的人马行刺,却不知苏子煜是东吴四皇子,还把人刺伤了,当真是好笑。”
封怡然温文一笑:“这也的确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言罢,二人互相探视着对方的表情,却终究都瞧不出什么端倪。
瞧着四殿下离开的背影,封兴然忍不住问:“难道不是四哥做的?”
“怎可能,只是四哥装得像罢了。”封歆然冷笑一声:“看来四哥还是惧怕大哥的,我们一定要把大哥拉过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