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市政|府大楼坐落在市中心偏东位置,是一座巍峨的高层建筑,精致的汉白玉栏杆,干净的大理石台阶,宽阔整洁的花园草地,无不显示出这座大楼威严的身份和气派。
大楼十层朝南向,有一间三十平左右的办公室,配备了一套极为普通的沙发和办公桌,桌案上除了高高放置的文件外,恐怕就只有那一盆绿萝带着点点生机。
在办公桌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用草书写着八个大字:清廉自律,秉公为政。
一身灰色西装,年近五十岁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椅上,他嘴唇紧抿,浓浓的剑眉微蹙,他用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在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中年男人放下右手,说道。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戴这眼镜的儒雅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苏书记,这是您要的昨天的会议纪要。”
“哦,宋秘书啊,放这儿吧。”中年男人用手指点了点办公桌的一角。
宋秘书点了点头,将文件夹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你去把招商局张局长约过来一趟。”
“好的。”宋秘书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书记,张局长来了。”宋秘书推开门,话音未落,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孔清瘦、眼袋明显黑青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老张来了,坐。宋秘书,给张局长泡杯茶过来。”苏书记微笑着招呼张局长在沙发上坐下。
宋秘书拿出柜子里苏书记珍藏的粉彩瓷茶具给二人沏了一壶茶。
“老张,先喝茶,再谈工作。”苏书记抬手示意。
张局长点了点头,托起茶碗轻捏碗盖将茶末推了推,低头抿了一口,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这是今年刚出的碧螺春吧?”
苏书记点了点头,笑道:“你这舌头倒是挺厉害啊,这是我从我岳父那儿刚刚讨来的,才弄了二两。怎么样,这茶不错吧?”
张局长点头笑道:“整个政府大楼也就你这儿的茶好喝,茶具也别致,换成其他人也没这条件啊。”
听到张局长的赞誉,苏书记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收来的,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他也给你寻一套。”
“可别,这玩意儿精致是精致,可是就是太不牢实了,喝杯茶都得小心翼翼的,要是一不小心磕碰到哪儿,随便磕掉一点瓷,几十万就没了,我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张局长连连摆手拒绝道。
那套彩瓷茶具是乾清旧物,一整套就要数百万,也就是苏振华家境殷实,才敢这么大喇喇地拿出来品茶,其他人只怕藏在家里都担惊受怕生恐出纰漏。
“哪儿有你这么夸张。”苏振华笑着说了一句,就不再提,今天他找张局长过来本就不是为了闲聊的,随即就将谈话引入正题。
“这次找你过来,是有关这次招商引资的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不太理想啊。”
张局长闻言脸上的笑意敛去:“听说江州那边也出了新政策,对港台的投资商给予特别宽松的政策支持。要论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s市跟江州的差距可是不小。前两天周氏财团一到内地就直接去了江州,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江州考察,可见人家更看好江州的投资环境。”
苏振华点了点头:“这情况我也清楚,可是这毕竟是几十个亿的生物制药厂项目,咱们能争取的还是必须努力争取到。若能拉到几十个亿的投资,而且药厂一旦投资建设,能增加数万个就业岗位,对咱们s市可是大有裨益。”
张局长知道这很难办,但是这事情他们又不能掉以轻心,只能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苏振华也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他敲了敲桌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还有,我前两天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篇周氏的掌舵人周国胜周老先生的回忆录,里面提到过,周国胜幼时曾经跟随他的祖辈在s市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周老先生还能记得幼时的旧事,就足以说明老先生对这片故土还是很有感情的,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打打感情牌。”
这天上午,城隍庙依然热闹,但是花鸟街却如往常那般安静祥和,一位发须花白,颧骨微高,眼角布满皱纹的老者,拄着一根花梨木手杖一步步蹒跚着走在街上,深邃的目光却是紧紧注视着花鸟街的一切,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一般。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老人喃喃地念着这首诗,他已经记不清他在离开s市多少年了,可是每每在睡梦中却总是能梦到自己重回旧地,老街还在,裁缝铺和古玩店相映成趣,孩子们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巷尾老汤婆卖的热混沌一出锅,勾得大伙儿围成一圈流着口水。
“爷爷,您在找什么?”在老人身边,一个身穿米黄色雪纺长裙、身材妙曼明眸皓齿的少女紧随其后,看到老人四下张望,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在找爷爷小时候的记忆。”老人笑着解释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忧伤。
少女有些惊讶,诧异问道:“这儿就是爷爷您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老人点了点头,眼底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