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梅瓶到底什么来历?”
苏青青的眼睛瞪的溜圆,目光不断地在那梅瓶上流连辗转,她实在很难相信,就是这么一只看起来并不算起眼的花瓶子,居然给她展现出了如此精妙绝伦的工艺。
霍思宁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这梅瓶瓶身,一道清脆的声响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霍思宁便不由得一声长叹:
“这只梅瓶,是在特殊的高温下煅烧出来的,温度在一千四百度左右。通常情况下,瓷器的煅烧一般在一千三百度左右,这两者之间看似只相差一百度,但是要提升这一百度却是非常艰难的,越是到后面,没提升一度都需要费劲脑汁,甚至需要很多经验老道的窑厂师傅共同研究探讨,因为这不只是提升窑膛内温度的问题,而是窑内的瓷器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高温的问题。”
瓷器的胎釉薄厚,水分,材质等,都直接影响着它所能承受的高温极限,哪怕只有一度的相差,就可能导致瓷器表皮起泡开裂破损,严重一点的,甚至会使得整窑瓷器都直接报废。
“这么麻烦,为什么要用一千四百度高温?一千三百度不行吗?”
苏青青听得霍思宁这话,有些纳闷,既然一千三百度也能煅烧出瓷器,为什么非要提升到这些瓷器所能承受到的温度极限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霍思宁笑道:“因为一千四百度煅烧出来的瓷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神奇之处。”
说着霍思宁就转身进了店里面,后面那几个人连同殷泽言也都走进了屋,那边陆掌柜正坐在堂内喝茶,这老爷子大概是已经听到门外霍思宁讲解的话了,见霍思宁走了进来,拎起了他跟前炭炉上烧得翻滚的一壶热水,冲着霍思宁道:“霍丫头,你是在找这个吗?”
霍思宁在店里转悠,目光在寻找着饮水机,结果看到老爷子手里那壶热水,不由得哑然失笑,冲着陆怀如伸出了大拇指:“老爷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接过陆怀如手中的那壶热水,霍思宁转身就对着那老太太问道:“老夫人,您这梅瓶能借我一用吗?”
这梅瓶已经磕破了,那老太太也自知回天乏术,见霍思宁这么问,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了,直接就将东西递给了霍思宁。
梅瓶拿到手,霍思宁就示意一旁的小二帮她侧拿着,将那个没有碰坏的底部朝下,磕破了的一侧朝上,瓶口则斜对着门口,这样,瓶子底部还是能兜住一部分水的。
紧接着,霍思宁就将陆怀如递给他的那一壶开水缓缓地往豁口处倒,倒到一半,那边苏青青几人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小二是一只手托着瓶底的,霍思宁这一整壶开水灌下去,若是寻常的瓷器哪能这样托着,只怕早就被热水给烫掉了一层皮了,而且他们也早就看过了,这梅瓶的胎壁比一般的瓷器还要薄,隔热性能应该更差一些才对,可是这小二用手掌托着梅瓶壁底部,居然是纹丝不动,一点烫手的感觉都没有。
“这水,不烫吗?是不是没有开?”就连一直沉默的周彦也忍不住开口了,面带疑惑地看着那店小二。
那小二也是一脸的迷茫之色,因为他的手托着瓶底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非常的温和舒适,并没有那种特别烫手的的感觉。
见那几个人都很是怀疑,霍思宁也不解释,直接从茶几上拿起了几只倒扣着的茶碗,将那壶里剩下的水都倒在了茶碗里面,拿起其中一杯给苏青青。
苏青青接过那茶碗,低下头作势就要喝了一口那茶杯里的水,结果刚喝了不到小半口,她就猛地跳了起来,面色涨得通红,咧着嘴呸呸直吐,伸出舌头大喊:“靠,烫死我了,宁宁,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也太烫了,我舌头肯定都起泡了!”
霍思宁也有些哭笑不得:“你心急火燎地就喝,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我倒这水就是想让你用手指探一探试试温度,谁让你喝了?”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表情顿时僵住,一脸吃瘪郁闷的神情。
不过,经过苏青青这么一闹,算是亲自给大家做了证明,那壶里的茶水,绝对是刚滚开的,非常烫。
屋子里的人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家都想不明白,这梅瓶瓷壁这么薄,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隔热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苏青青面露不解之色。
霍思宁示意小二将瓶子里的热水倒掉,把花瓶又交还给老太太,这才解释道:“这就是你之前问的问题,为什么一千三百度可以煅烧,非要用一千四百度的临界温度呢?因为一千三百度,绝对烧制不出这样耐温的瓷器。”
“论耐高温,瓷器里面最巅峰要数成化斗彩,斗彩的煅烧就是采用了比一千四百度更高的煅烧温度,烧制出来的瓷器技术更高,因此价值也更昂贵。一只成化斗彩鸡缸杯,能卖出亿元的天价。”
“这些高温煅烧出来的瓷器,哪怕是在开水中煮过后再丢进冰水中,也不会像普通的瓷器一样炸开,而且他们的釉面永不掉色,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这梅瓶属于真正的宝贝,其艺术价值比齐白石的画也不遑多让的原因。”
苏青青听得似懂非懂,对于霍思宁所说的高温煅烧,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一点她还是不能理解:
“说了这半天,你也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瓷器,为什么这瓷器要用一千四百度高温煅烧,而且,我有些搞不太懂,成化斗彩杯是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