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义很多年前曾经有幸尝过一次野生鲥鱼,因为这鱼的味道鲜美特别,所以他对野生鲥鱼的味道记忆犹新,如今再尝到,瞬间记忆力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涌了上来,只尝了一口他就鉴别出来,这鱼跟当年他尝过的野生鲥鱼是同一个味道。
霍思宁噗嗤一笑,揶揄道:“舅公这您可真弄错啦,哈哈,这鱼不是野生鲥鱼,而是我一个朋友最近进行杂交实验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他说这个新品种跟黄江野生鲥鱼味道一样。我不信邪,就特意在市面上买了条普通鲥鱼来做对比实验,没想到连您都尝不出来区别。”
黄成义顿觉惊异:“不是野生鲥鱼?怎么可能,这味道明明就是野生鲥鱼啊,要是杂交鱼怎么可能这么鲜?”
霍思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就是因为味道一样才有卖点啊,不然就算培育出来味道跟普通鲥鱼一个样儿,谁还乐意买啊?”
黄成义一想觉得颇有道理,倒是没有追问霍思宁到底是哪个朋友这么有本事,他被眼前的这盆滋味绝美的鲥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以对霍思宁的这番说辞并未怀疑,只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道:“丫头,你这鱼……”
看到黄成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菜盘子,只差没流涎水了,霍思宁觉得好笑,无奈道:“您的身体刚刚有起色,早上不宜吃太难消化的高蛋白食物。”
黄成义尝了美味怎么肯就这么罢休,急急地讨好道:“就破例一次,你这鱼都做好了,总不至于扔掉吧,那多浪费啊!好丫头,你就让舅公一次吧!以后舅公保证听你安排认真治疗。”
看老人跟个孩子一样为了一点口腹之欲急切地向她保证,霍思宁心一软,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老人得了同意,迫不及待地将那盘鱼拢到了自己跟前,食指大动,很快一条两三斤的鱼就变成了一堆鱼骨头。
霍思宁得了满意的结果,心情很不错,这灵气看起来有些鸡肋,但是关键时候还真是挺管用的。
给黄红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鲥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霍思宁也不耽搁,拎着装有那两条鲥鱼的木桶就赶到了苏宅,黄红英果然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拎过来的两条鱼,顿时眉开眼笑,急切地拎进了厨房。
周氏考察团这一次来了不少人,不过因为苏振华是在家里设宴,所以张局长负责招待大部队,来苏家赴宴的倒是只有四人,苏振华和周国胜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周国胜的女儿周梅婷和他的孙女周佳佳,右手边是黄红英,另外还有苏振华和周国胜各自的秘书陪同。
因为是私人宴请,所以在饭桌上苏振华并未开口谈公事,一桌子人客套地攀谈着,宋秘书说了几个s市趣闻活跃了一下气氛,大家礼节性地笑了几下。
几道看似普通材料但制作精美的菜肴被端上台面,周家三人都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周国胜眼神平淡,周佳佳低着头撇了撇嘴,周梅婷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暗忖,这苏书记家看起来也是名门世家,还特意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怎么呈到桌子上来的菜这么普通?
事实上这几道菜都是上海特色菜,张阿姨做菜绝对称得上高级厨师水准,即便是在上海大饭店也是拿得出手的,可是在座的周家三人都是见多识广尝遍美食的人,这样看似精致的菜色,其实还真没什么特别的。
看得出那三人兴趣缺缺,尤其是周国胜老先生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虽然时不时提箸夹菜,但是其实并未有多少胃口。
看到这儿黄红英心下忐忑不安,紧张地看了丈夫一眼。
苏振华心下也有些焦急,可是这时候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冲着宋秘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想办法活跃气氛。
“夫人,大闸蟹跟酒酿鲥鱼都已经蒸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了一句。
黄红英心下大喜:“快端上来!”
两个青花大盘呈了上来,一个盘子里是颜色清白的酒酿鲥鱼,另一个盘子里则盘踞着上十只红壳大闸蟹。
盘子一上桌,一股浓郁的鲜香气味随即袅袅溢出。
“咦?”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周国胜老先生眼神一凝,注意力瞬间就被那个装满螃蟹的盘子吸引住了。
“老爷子,您要吃螃蟹吗,我给您拆!”宋秘书很会看人眼色,见周国胜好像对那盆大闸蟹很感兴趣,忙抓住一只螃蟹拿起剪子就帮忙拆蟹。
宋秘书拆蟹的手法很娴熟,周国胜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笑意:“看样子小伙子经常吃螃蟹啊。”
“这大闸蟹是我夫人的侄女送过来的,她那个侄女在城隍庙开了一家鱼店,这会儿正好是吃蟹的季节,那家店里正巧供应大闸蟹,这段时间就时不时给我们送一批螃蟹过来。”
苏振华也忍不住笑着调侃道,“这小子前段时间来我家里吃过一次螃蟹后就念念不忘,最近一到饭点就天天找借口来我家蹭饭,螃蟹确实吃了不少,拆蟹技术练得炉火纯青了。”
众人皆笑,宋秘书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被苏振华这番话揶揄得顿时脸就不好意思地红了,神情微窘。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苏振华说黄红英的侄女是在城隍庙开的鱼店,周国胜心中一动,和周佳佳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有些惊讶和怀疑。
“苏夫人的侄女在城隍庙开的那家鱼店,是不是叫仙鱼坊?”
黄红英和苏振华皆愣住:“您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