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看李航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点了点头:
“既然是血沁出来的颜色,为什么会这样鲜艳?血沁的颜色,不是沁的墓主人的血液吗?死人的血液颜色,应该是玄铁褐色,不是这种鲜血的颜色吧?”
李航猛然一呆,霍思宁这话说不无道理,他还真不好回答,因为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旁边的石庆云和黄振龙脸色也缓和了些,向着霍思宁轻轻点头。
“而且按照李先生的解释,血沁必须与墓主人贴身放置才可能出现,这玉佩上龙角出现了血沁,那肯定是龙角部位与人体接触。先不说玉佩放在尸身下面能不能沁上血色,就说这么大一块玉佩,放在殓葬者身体下肯定硌人,想来谁也不敢将这硌人的玉佩放在帝王身下吧?真要这么做的话,不怕被砍头?”
霍思宁这话虽然刁钻古怪,但确实是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
墓葬陪葬品都是后人放置的,既然是厚葬,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给祖先一个舒适的安葬环境。
这玉佩既然是蟠龙如意,当然是帝王之家的东西,肯定不可能压在帝王尸身下,这要是被发现出了这样的纰漏,这个安置葬品的人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众人听了霍思宁这话之后,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来,李航的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霍思宁可不管李航的脸色难不难看,继续说道:“我只听说过含玉和玉衣能让玉沁上血色,玉佩这东西虽然是贴身之物,但是多数都是随着衣物挂坠在身体外面,有衣物作为屏障,像玉佩这样的东西,沁上血色的概率少之又少。”
“而且这块玉佩沁的颜色和面积都不对,李先生既然是懂沁之人,没有道理会看不出这沁上的问题才对呀。”
李航的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霍思宁这话明面上说他懂沁,其实是在暗讽他不懂装懂,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可是霍思宁的这番话他却是真的反驳不得,他没有想过那些问题,但是霍思宁一提出来,他就意识到了这玉佩不对劲了。
李航不敢再不懂装懂了,霍思宁这么一提醒,他这会儿才注意到,屋子里坐着的那几个老头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自看到他拿出这块蟠龙如意之后,别说周世涛了,就连黄振龙和石庆云等几位古玩界的老行家们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很显然,他们早就看出这玉佩有问题了。
“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沁色墓主人的,这玉佩可是我们花了两百万才买下来的,肯定是蟠龙如意!”
邢娇娇听了霍思宁的这些话却是不乐意了,霍思宁这话说了一长串,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他们拿出来的寿礼是假东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长辈送个赝品,邢娇娇怎么也丢不起这个人!
两百万?
霍思宁想起了她买下的那块鸾凤和鸣,那枚玉佩没有处理过都得花五六百万才到手,若是处理得好,价值甚至在千万以上。
这邢娇娇不懂古玉的价值,李航难道不懂?
霍思宁笑了笑,认真地看着李航:“李先生,有一点您还是说的很对的,这血沁的确是非常难得的东西,因为血色很不容易被沁上去。”
“如果一块玉上沁上了血色,那么这块玉的价值能番好几番。但是能不能有玉沁,玉器的摆放位置才是关键。”
“一般来说,只有压在墓葬人身下的玉璜、玉床、玉衣,或者含在嘴里的玉含蝉以及****的玉塞,以及极少数佩戴在手上的玉扳指能沁上血色。”
“像玉佩这种隔衣配饰,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沁色的。李先生你手上的这枚玉佩,若真是沁了血色的蟠龙如意,那简直可以和传国玉玺媲美,是真正的国宝一级文物了!”
霍思宁这话说得一阵见血,解释得已经是非常直白,就差没有直说这玉佩其实就是个假货了。
李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位长辈的脸上带着笑,却并没有反驳霍思宁的话,这就证明他花两百万买来的这个东西是真的有问题。
“霍丫头,你这是打算把老苏的宴会开成鉴宝会啊?”
门口忽然传来哈哈大笑,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秦连山一进门就冲着霍思宁开起了玩笑。
“秦老您说笑了,苏老才是今天这生日宴的主角,我一个外客怎么能喧宾夺主。”
霍思宁笑着站起身迎了迎,又跟秦连山寒暄了几句,见秦连山的脸色还好,知道他的病情现在还算稳定,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
秦连山也看了李航一眼,这才笑道:“小李是吧?我跟你说,古玩这东西本就门道多,就是老专家也不能保证不打眼,别说是你,就是周世涛也没少在这上面栽跟头,所以你也不必太介怀,这玉佩既然是假,那就当交个学费了,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积累经验吧。”
在生日宴上给人送这种墓葬品当寿礼,本身就已经不合规矩了,更何况这寿礼还是一件赝品,这就太尴尬了,所以秦连山这么说,显然是想给这个李航一个台阶下,以此来缓解这屋里尴尬的气氛。
但是李航却根本不领情,像是没有领会到秦连山的意图一般,他的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服气,看向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这玉佩你并未上手,就是从沁色来判断,凡事都有个万一,说不定这玉佩就是在下葬的过程中,不小心压在了墓主人的身下的呢?凡是都有万一,你又怎么能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