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既然是拍卖展,当然不可能全是现代仿品,昌南瓷研究学会大张旗鼓地办拍卖展,也不可能办得这样寒碜,在拍卖会开始之后,就前前后后上了好几件真品。
第一件真品,是雍正年间的青花瓷瓶,这样的瓷瓶存世量不少,所以价钱并不高,也就比那些现代艺术品高出一点,最后以二十四万的价格成交了。
第二件真品,是一只宋代的粉彩花瓷碗,宋粉彩比清青花当然要紧俏得多,所以这只瓷碗一出,很快就被人哄抢,价钱一抬再抬,最后以一百零七万拍了出去。
之后又拍了几件还算拿得出手的瓷器,像是元红釉博山炉,窑青釉褐绿色彩绘高足罐等,还有一套清里印花紫砂壶茶具。
不过一见这紫砂壶茶具,霍思宁就乐了,之前见过了那瓷村冯老头手中的曼生十八式,再看看这套紫砂壶茶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东西,霍思宁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趣。
因为手里好东西不少,所以霍思宁的眼光也高,但是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不少人其实也就是瓷器爱好者而已,看到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哄抢。
后面霍思宁如愿拍到了那盏镂空薄胎瓷吊灯,实在是她喊价太高了,一开口就喊出了八万的价格,比底价高出了好几倍,弄得现场其他人都不敢开口了,气势一上去,谁也不敢抬价,最后那吊灯就被她收入囊中了。
最后上场的压轴品,才是拍卖展的重点,当东西被拿上来之后,看到红绸布拉开之后,露出来的里面的东西之后,全场一片寂静。
华夏被誉为瓷之国,孕育出了厚实的陶瓷文化,在古代,匠人利用陶瓷制作传统乐器的习惯颇为盛行,如制作陶哨,石磬,瓷萧和瓷笛等,有的用于民间自乐,有的则用于宫廷礼仪雅乐。
古代有八音之说,所谓八音,即是鱼、石、丝、竹、匏、土、革、木等,陶瓷乐器,正是八音之中的土系列,古人用“声如磬”来形容陶瓷发出的特殊音色,由此可见,在华夏历史上,陶瓷和音乐的关系源远流长。
眼前的这个压轴品,就是一把古琴,这把古琴和平常所见的古琴不太一样,这把古琴为混沌式,底座为乌木,但乌木之中镶嵌的却是正宗的黑褐色哥窑墨纹梅花片。
在古琴一侧一共施灰三道全鹿角霜,内掺孔雀石、云母、珊瑚、朱砂等俗称八宝灰,面漆12道,乌木上雕刻有松竹梅图纹,梅瓣疏放暗香浮动,而竹叶秀叠、松影微露,则于简劲中得饱满清雅之致,与哥窑的纹理正好相映成趣。
“这把琴,名曰梅花落,为宋代神农式古琴,底部的乌木采用的为金丝楠木,这家古琴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不仅如此,在这家古琴的底板乌木后方,刻有几个非常清晰的字,大家可以看看。”
拍卖司仪在上面做介绍,一面就将那古琴给竖了起来,离讲台位置比较近的霍思宁等人,都注意到了那古琴背后刻着的几行字,看起来像是一首词,在词曲的最后面,刻着四个大字,钟隐梅峰。
看到这四个字,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
梅峰她不知道在哪儿,但是钟隐这两个字,霍思宁还是知道的,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自号!
难道,这架古琴,居然是李后主用过的东西?
霍思宁表情有些惊愕,那司仪像是为了配合霍思宁的表情一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解释道:
“不错,这钟隐梅峰,正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自号。这位李后主大家应该很熟悉,就是写那个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词人,也是南唐最后一个皇帝。”
“这人当皇帝不行,但是诗词音律方面却非常精通,还重新谱写了《霓裳羽衣曲》,眼前的这把古琴,极有可能就是李后主曾经谱写霓裳羽衣时使用的御用古琴!”
霍思宁在台下暗叹,这古琴的真假她是不清楚,但是这司仪煽动台下宾客的口才却是一顶一的厉害,光凭这张嘴,已经让台下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我出八百万!”那司仪一开始敲击桌子,立马就有人喊价了,这个喊价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徽墨堂的掌柜武清山。
武清山这一喊,下面立马就有人不服气了:“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
“……”
霍思宁原本还有心想要问那司仪能否上台对那古琴上手一番,看到这情况,得,她直接准备放弃了。
反正她也不通音律,就算把这古琴买回去,也只能当个摆设,所以霍思宁索性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这倒是不掺和了,但是台下的热情还在高涨,越是往后,价格就越高。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听到这价格,武清山也不敢再开口了,只能愤愤地住嘴。
霍思宁越听越是咋舌,心中暗道,一架古琴而已,居然叫价四千多万了,华夏人果然是钱多啊,脸上就差写着老子有钱几个字了,勿怪那些老外如今都往华夏国跑,没办法,此处人傻钱多,人家能不来么?
那司仪站在讲台上,脸色都激动得涨成猪肝色了,他是签了协议的,这场拍卖会拍卖的物品价格越高,他拿到的奖金就越多。
见四千五百万之后,没有人再开口,那司仪扫视了台下众人一眼,拿起了木槌,拉长声调喊道:
“四千五百万,有人出价四千五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