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和季坤两人都是混古董圈子的,也经常会见到一些倒卖古董的贩子跑到乡下去收古董,那些人收古董,也都是朝着老人下手,因为老人手里面是藏货最多最真,而且价格最实惠的。
而对于这些老人手中的老物件的来历,他们也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基本上那些老人很多都是手握重宝而不自知,甚至拿着那些好东西随意糟蹋,不但让这些东西明珠蒙尘,而且还是暴殄天物。
每每听到那些故事,霍思宁都会感觉到一种揪心的疼。
那些遭受到破损的老物件,如果落在懂行的人手中,或许会更精心地对待。
这就像是人一样,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所以总有人怀才不遇,郁郁而终。
不过,这一次,当从那老头口中得知,他们从河里面捡到了完整的陶罐,而且还拿来腌制咸菜的时候,霍思宁内心里涌出来的,却不是悲伤心疼,而是激动莫名。
如果那陶罐真的和那个公主墓有什么关联的话,那这个东西,就有可能是最直接也最有力的作证!
周世涛和霍思宁两人用眼神交汇了一番之后,立刻就决定,去这个老先生家里走一趟。
“老爷子,您能带我们去您家里看看您老伴儿用来腌制咸菜的那几个坛子吗?”
周世涛急切地追问道。
那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警惕心,之前和周世涛聊下棋聊得愉快,但是不代表他就老糊涂,现在听周世涛说要去他家,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就是几个不值钱的罐子而已,你看那个做什么?”
周世涛也没想隐瞒,笑道:“老爷子,实不相瞒,我们是文物局的,最近我们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安民巷这一带,曾经出土过一批汉代文物,所以我们才会来走访,想要从你们这儿了解一下情况,现在老爷子您提到的那个老陶罐子,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物证,所以我才想请您带我们去瞧瞧。”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那老头,就是其他几个棋友也都齐刷刷地愣住了。
“汉代的?你的意思是说,那河堤里面的罐子,真的是古董?”
那个老头吓得连手中的棋子都抓不住了,直接掉落在棋盘上,咕噜几下又滚到了花坛里。
周世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这还没有看到实物,所以不敢贸然回答您,但是如果那罐子真是汉代的话,就肯定是古董了,而且还是极有研究价值的古董。如果您家里的咸菜坛子真是汉代古董的话,那就属于国家一级文物,是要被政府收回去的,不过老爷子您放心,文物局方面,肯定会有偿赎回,会给您资金补偿的。”
那老头顿时就懵了,错愕地张大了嘴,老半晌才回过神来,旋即就一把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嘴里嘟囔道:
“个败家娘们儿,拿古董当咸菜坛子呢,有个罐子边衔儿还被她给磕破了,这可都是钱啊!走,这位老哥,我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那老头就拉着周世涛心急火燎地就往家里赶,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出了几下,也跟在了后面,那些凑在一块儿下棋的老头也自动自发地跟上了,大伙儿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跟着那老头七拐八绕地到了一个老房子跟前,那老头一把就推开了木门,将几个人引了进去,进了院子之后,那老头就大着嗓门喊道:“老太婆,老太婆,你快点出来啊,来客人了!”
那老头这么一嚷嚷,很快从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夹棉袄的老太太,见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那老太太顿时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向自家老伴儿: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地怎么来这么多人?出啥事儿了?”
那老头却是一脸喜色,冲着自家老伴儿道:“这是文物局的专家,是来走访的,听说咱们家腌咸菜的罐子是从老河堤挖出来的,说是要来看看。你快点把那罐子给拿出来,让专家瞧瞧。”
那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雾水:“几个咸菜缸子而已,不是每家都有吗,这有什么好看的?专家自己家里不腌咸菜啊?”
老太太嘴里嘟囔着,但是被那老头催促着,老太太到底还是凑到了自家的杂物间,将那几缸子咸菜给挪了出来。
一看到那几个一尺来高的罐子之后,霍思宁和季坤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那边周世涛更是呼吸急促,直接就冲着一旁的顾叙喊道:“去给我取一块湿抹布过来!”
那几个咸菜坛子都是倒扣在装水的陶罐盖子里面,时不时地还有酸气从那罐子里往外冒,那酸气醇香,一闻就知道,坛子里面的酸菜味儿正,肯定好吃。
只是这会儿,大家的关注焦点,却不是这坛子里的咸菜味道如何,而是这几个装咸菜的罐子。
顾叙那边找来了湿抹布,周世涛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凑到一个坛子跟前,将那坛子上面的灰尘整个擦拭干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轻轻敲击了几下,再用手摩挲了一番,这才停下来,侧过头示意一旁的霍思宁:“你怎么看?”
这种大开门的物件,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多看,霍思宁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出于谨慎的心理,霍思宁还是道:“我得上上手才能给您答案。”
周世涛点了点头,冲着霍思宁伸了伸手,示意她直接上手。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凑了上去,伸出手就摸在了那咸菜坛子上。
天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