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刚才看到你皱眉头,你在想什么?”
听到朱正清问她,顾明兰的心思转了回来:“相公,没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严大人的意图。他会不会是想用今年的谷子再当种子用。其实当种子也许能行,只是你没发现么?今年晚稻的收成似乎没有去年的好,我算了算,每亩差了四十来斤。”
朱正清一年到头所有的心思都在这水稻上,这么大的差别他哪能不知道,闻言点点头:“我注意到了,我也两位大人汇报了,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稻种有差别,那收成自然有差别。”
如今这严大人可以算得上是他们一家的贵人了,任何时代真正的老百姓,是活得最难的一群人。因为生活中,你会有意想不到的难事。如果你没有后台,有冤无处早的事,不管哪个朝代都存在。
如果严大人的官能凭借他们这双季稻及蚕桑的养植取得个好成绩,那么他们家以后只要不犯大事,小事有这严大人,应该没人来惹他们。
顿时顾明兰的脑子里就停留在前世的杂交水稻制种上:“你说,我们要是改良水稻种子的种植,那会如何?”
自己媳妇可是得过神灵指点的人,她又有新想法朱正清自然不怀疑了。
顿时朱正清双眼一亮:“媳妇,你的意思是,你脑子里有改良稻种的法子了?”
顾明兰缓缓的点点头:“只是这方法不知是不是有效果,等有空我来说你来写,如果明年进不了城,我们划出一亩地来试试?”
要是能种出高产量的谷种,那对于朝庭来说,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多大的贡献?
朱正清作为一个农民,首先对于粮食的热爱胜过一切,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跳起来:“媳妇,我听你的!反正一亩地,就算是无收成,也不会对我们家产生影响!一会我去就镇上买纸笔!”
只说试种一亩,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气候条件,与她前世的气候条件还是有差异,这个杂交水稻的试种方法能不能生效,顾明兰没把握。
而且杂交水稻制种的事,那还是她十几岁的时候,与爷爷制过几年种。虽然那方法制种过程都记在心中,可顾明兰知道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
看朱正清过度兴奋,顾明兰赶紧拉了拉他:“这法子也不知道成与不成,所以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万一不成我们其实只损失一亩地的收成,万一成了那可就是件大事,怀壁其罪的道理我们都知道。”
虽然书读得不多,可这个故事自己媳妇给儿子讲过多遍了,闻言朱正清脸微红:“媳妇,这个我知道,只不过我在你面前不想掩饰任何,包括我的想法,我的心情,我的一切。”
好吧,顾明兰对这个男人的忠心,不作多评价了:“反正不急,我们俩慢慢写。”
天色渐渐凉了下来,油茶子又还未到开摘的季节。
顾明兰让朱正清去把孟新梅与顾明华家中的丝棉都拉了回来,又让刘升带着顾明翠去找李大舅,从县里批发了几大匹不同花样的细棉布回来,并带回了十几床丝棉被和几套老年丝棉衣裤的订单。
男人都去地里收杂粮了,女人就开始缝被套的缝被套、做棉衣的做棉衣、拉丝棉的拉丝棉,院子里摊开了几床竹搭子,大伙各自忙碌着。
王大丫的小女儿在竹搭子上翻滚,嘴里糯糯的叫着娘,叫着外婆,惹得朱阿秀笑得不行,看着蹲在地上的大女儿她小心的提醒:“大丫,你别老蹲着,小心头晕。”
王大丫前两天在院子里突然发晕,虽然她再三说没事,可朱阿秀不放心,请来了郎中,发现她又怀上了,此时才一月有余,所以朱阿秀不让她蹲在地上。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王大丫真心感到了自己二表嫂说的这句话。
她在陈家五年,怀了三胎得了两胎,可从来没有在诊出有身孕时停止干重活。
有时候王大丫总是会抱着两个孩子心疼得不行,她觉得如果不是两个孩子命大,恐怕早就与第二胎一样累没了。
此时见朱阿秀如此紧张,王大丫笑了:“娘,我哪蹲着了?二嫂给我放了个小凳子在这呢,你瞧,我是坐在这。”
顾明兰打趣朱阿秀:“大丫,你怀了身子,可比小姑自己怀上了还紧张呢。”
说到自己怀上两字,朱阿秀脸一红,嫁人二十年,她从不知道一个疼她的男人,是这样疼爱她。
自己虽然年近四十,可是她还有生育的能力,但是这一把年纪再生孩子,朱阿秀做不出来。
赵大叔还是壮年人,又是多年未媳妇的人,哪能不好好爱上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回?他想着,他们两人可能还真有生出一个孩子的可能。但为了顾及这新媳妇以及孩子们的脸面,他说他以后会每个月要喝三剂药,可以防止朱阿秀怀上。
虽然两个成亲才半个月,赵大叔对她的疼爱,让朱阿秀知道男人与男人差别太大。从前她以为读书识字的男人,从德行上、从规矩上都比不识字的男人强。现在她明白,人的德性与为人,与认不认字无关。如今她的男人不识一字,可是他却把她当个宝来看。
想起这幸福的日子是因为这侄媳妇才得到,朱阿秀看顾明兰的眼光,比看比两个女儿还要慈爱:“坏丫头,还打趣小姑我呢。大姐给你炖的人参莲肉汤赶紧去喝了,一会太凉了你又不爱喝,赶紧去。”
人参莲肉汤是城里的孙郎中推荐的一味药膳,因为人参贵,所以一般人家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