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是个哑巴,所以只无奈地看着她,见再寻不着她的踪迹了便叹了口气回了屋子。
小六将一碗卤肉面给窗边的客人放下,也瞧了一眼外头,摇摇头十分无奈,他家掌柜地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
不说她那爱钱的性子,单就是她清秀的脸庞却配个鸭公嗓子,就足以让人对她‘刮目相看’了。
老大每天都会在整个镇上转悠一圈,虽然每次小六都担心她又捡一个小七回来,但还好,到现在都还没捡到,希望这次依旧吧。
小六摇摇头继续去招呼客人了。
碧水河畔绕着苍山之巅转了十余圈,一条河从东吴转到了北夏,就这么连在了一起,却又成了两国的分隔之河。
老大每天都会绕着这条河走一圈,今天虽然是年节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如往常一般走走停停,有时兴起还会跳进河水里游个痛苦,再捉条鱼回去给小五小六哑娘加餐,毕竟能省则省点好。
老大想了想,觉得今天是年节,来店里的人大多是过客终究还是要赶回家去和家人团聚的,待会儿估计就没有人了,还是捉条鱼回去庆祝一番罢,虽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庆祝的,可总不能让小六他们跟着她吃苦,哪怕他们并不怕吃苦。
老大只沉吟了一瞬,便一头扎进了水里,在常人看来绝对是要冻死的温度对她来说却刚刚好,舒适得紧,这大概也是她为什么总是来这里的缘故。
而恰好准备回军营的夏寒正一口喝着酒一边赏着雪景,突然就听见一旁的碧水河水花四溅的声音,唔,有人跳河了。
夏寒想着,如若是东吴的百姓想必都是精通水性的待会儿就能看见水流游动的痕迹,倒也不失为一种美景,毕竟东吴人水性再好敢在这个温度下游水,倒是异于常人,如若是北夏的百姓估计一会儿就得浮上来罢。
可夏寒的一壶酒都快见底了,也没那处有丝毫的动静。
眉头不经意轻蹙了一下,起了一丝好奇。
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往那处走,蹲在水边仔细瞧了瞧,水因着风雪且深看不见,只瞧见一团灰色影影绰绰,好似在找着什么东西。
嘭,夏寒将酒壶留下一头扎了进去,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老大此时正在捉一条梅鱼,可气的是它竟然像捉弄老大一样游来游去,偏又不游远,好像是在说她占领了它的地盘,在给予教训一般。
老大被这条梅鱼磨得脾气上来了,暗暗发誓今天非要捉它回去加餐不可。
它往左游,她便也往左游,它往右游,她便也往右游,如此反复十余次,它依旧如此,老大便趁着它往左游时往右游,张开怀抱只等着它自投罗网。
那梅鱼估计也转晕了,竟然轻易地就中了老大的计谋,老大见捉着那鱼了,心里甭提多高兴,若不是在水里估计就得喊出来了。
老大点着梅鱼的鱼嘴,心中教训它,我们花了上亿万年的光景才修成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白白被你耍的。
正要上游,突然嘭的一声一块大石头入水的声音,老大吓得身子一颤,那好不容易捉到的鱼嘴就这么地给跑了,老大一口气憋着就要冒出火来。
可还没等她上去找他,他倒好竟然直接下来了。
老大游到那人的跟前,只觉得眉是眉眼是眼的煞是好看,心中的怒气淡了不少,撇撇嘴打算就这么作罢了。
她却突然被那人给反手抓住,还抱在怀里,老大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豆腐的,原来那被他吓走好不容易捉到的梅鱼的怒气,蹭蹭蹭地就往外冒,她挣脱那人抓得更紧,她扭两人反倒是越陷越缠。
老大想着今儿莫不是遇着了神经病罢,大过节的孤家寡人见着人家貌美的姑娘却反被抛弃,一腔情意付诸东流,飘然散去郎有情妾有意,他该不是以为找着了知己,以为她也是同样的遭遇,想要与她共同赴死吧?
老大急了,拼命地用东吴的手语告诉他,他认错人了,她不认识他。
因为东吴临海,出海捕鱼的人在海里自有一套沟通方法,老大怕他不知道又在他背上写。
可那人就是怔怔地瞧着她,看她的眉眼看她的脸,仿佛要看尽她的每一寸皮肤。
老大有些害怕,想起小六跟她说的北夏对东吴步步紧逼,都逼到苍天脚下的事,这人该不会是北夏的奸细吧?
完了完了,老大心里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了,他们东吴的男子个个都是捕鱼好手,风吹日晒地,哪里有如此白嫩的小白脸。
夏寒蹙眉,她眼里的陌生不像是作假,可这样的一张脸,竟还人与她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夏寒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决了自己的提议,这怎么可能呢?
正思索间,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待回过神来,她已消失在了层层水雾中,再也寻不见。
如果是她,无论怎样也不会拿刀刺他吧?
夏寒不禁苦笑,果然是一张脸两个人么?
他心神俱散,内力再凝聚不得,不能再呆与水下,只得上岸,转身之际却被快沉入水的金子吸引住了目光,刻着他的印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是给了回楼的跑堂的,怎会在她手里......
夏寒脑子里浮现出她刚才看他恐怖的眼神,真的不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