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青大惊,心内纵然缩紧,慢慢沿至向下,五脏六腑都开始缩紧起来,师轻青抓着夏寒衣袖的手亦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苍白如雪,虚弱如纸般在大海浮浮沉沉。
“青儿,青儿……”夏寒终于不顾她的叮嘱将她抱了起来,“青儿,青儿,你醒醒。”
“哇——”一口乌黑的血从师轻青的口里喷了出来,贱在屋里铺好的如意锦上,顿时腐蚀一片。
连如意锦都如此,那青儿的身体……
夏寒简直不敢细想。
只一声声的唤着师轻青的名字,恨不能将师轻青塞入自己的身体里,这样,这样,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夏寒的眸子里满是慌乱,就如那夜星辰大海前的模样,慌不择月。
“青儿,青儿,你要什么,你去给你拿,青儿你跟我说说话,青儿……”
夏寒抱着抽搐不止的师轻青,口中的毒血不停的流出,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慌乱,他甚至,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七……哥,你…你快去看看外面的人,记记记……记下,他们……他们发作作……的时间,快去,不不不……不用管我,我没事。”
师轻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整个都要蜷缩了在一起,撕心裂肺的疼,还伴随着冰凉,不是血液凝固的冰凉,而是腹内那团火热竟开始散发的冰凉。
果然…果然有效么?
以毒攻毒。
“七哥,你信我。”
你信我,我没事,你出去。
夏寒只觉得自己即将被这三个字打入死牢。
禁锢着他余生。
“青儿……”夏寒哑声喊道,两个字道尽了他所有的不舍。
师轻青口中不断的冒着黑血,眼神却执着的望着他,“我原本想……想要留住美美的模样在你心中,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总让你见着我的丑样子。”
“没有,没有,你别说了。”夏寒眼眶发红,想要让不要再开口说话了,可是师轻青那双执拗的双眼却一直看着他,带着坚持。
“我这就去,你等我。”
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夏寒站起身来,却因为起的太急,脚下一个踉跄,重又跪倒在地,发丝不免都跌的有些凌乱了。
师轻青闭上眼不忍再看。
听得脚步声远去,方才睁开,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的病况记在一旁的册子上。
“身蜷缩,寒冷异常,血具腐性,毒佳。”
她练的毒当然毒佳。
师轻青想笑,却有更多的血冒出,师轻青也分不清这是她的血还是只是原来的毒。
好冷,师轻青竟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冷了。
真好。
不过,她现在的模样现在一定很丑吧。
无所谓了。
师轻青双手握住笔方才写完,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瘫软在地,口中冒的黑血倒是越来越少。
最后一丝余晖落尽,黑暗降临。
哪怕四周不点烛火,也遮不去师轻青那苍白如雪的脸庞,前些日子的劳累在此刻尽数显了出来。
师轻青晕了过去。
而在外面的夏寒,望着帷帐里的人群眉头紧皱。
那些人的眉眼赫然竟是冰封一般,虽然方才师轻青的身子也格外冰凉,但是比起这些人来。
这些人就好比是埋在了雪中,而师轻青只是踏在雪中罢了。
为何会有如此悬殊,难道……
夏寒的眉眼豁然有些明朗,忙疾步过去问道:“你身体何异,说来。”
那人口中的黑血只是丝丝,只是冷的很,牙齿打颤的厉害,倒是比师轻青说完一句话费的时间还久些。
夏寒有些不耐,如此,还有八十位呢。
“你莫要忧心,此毒是青箩帝姬亲自所配,如今亦与你同食,饱受此苦,青箩帝姬一定敖的过去,你若能亦如此,本王许你自由。”
这是夏寒如此久,第一次用本王,却是对着一个本是无期徒刑的囚犯说的。
那囚犯浑身颤抖,可原本灰败的双眼顷刻间就亮了起来,自由,自由,只要能熬过去就能得自由。
青箩帝姬千金之躯,斩敌将褪敌军,如此巾帼英雄竟与他,与他们一起在一起试药。
原来,原来不是要弃他们于不顾,只是因为,因为需要他们。
只要熬过去便能得自由。
他一定能得自由,一定能熬过去。
那人顿时语速加快了些,不一会儿将自己的情况描述清楚了,夏寒捡着重要的记了。
如此又将方才的话用内力传了出去,传在院内帷帐里每一个试药人的耳中,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燃起希望。
那可是青箩帝姬啊。
连青箩帝姬都在试药,他们怎能比青箩帝姬还要胆小,难道他们堂堂男子让青箩帝姬试药便罢了,竟还能熬不过这毒?
怎么可能。
他们一定能熬的过,他们一定能得自由。
青箩帝姬在做的事情,他们追随着自然也能做到。
夏寒的声音很大,围在外头等候消息的百姓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青箩帝姬啊,那可是整个北夏,整个碧水镇的英雄啊,竟然让她亲自试药,以命相博。
万一?
呸呸呸,没有万一,没有万一,怎会有万一。
我这就去为帝姬祈福,我也去我也去。
围在回楼外面的人顷刻消散,都准备回家备好祈福用的东西自发去寺庙、河边、家中祈福。
经一与苏怀玉对视一笑,不由面色沉重。
方才夏寒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