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冬打着看望长姐赵国夫人的由头来池安的,如今在这里逗留快俩月,作为一地封侯,这出差的时间也的确够长了,聂冬只好打包好博陵诸人赶回博陵过穿越而来的第一个新年。
在此之前他还要去京城给皇帝报个到。
小皇帝陈睿最近心情颇为不错。池安大捷、全国的商税改革,国内的两件大事正好是一武一文,正是彰显了他的文治武功。见到博陵侯恭敬的跪伏在地,嘴里说着恭贺之语,陈睿大手一挥:“舅舅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舅舅一路风尘仆仆,不如先做休息,等会儿母后怕是要召见父亲的。”
“微臣遵旨。”
聂冬弓着身子缓步退出大殿。
陈睿随意翻了翻他的折子,上面写着各种赏玩之物,不由轻笑了一声。博陵侯在池安跟褚家人为了用海船运贡品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从这折子上所写的诸多珍宝,他这舅舅倒也是用心办差了。又有助军钱,虽然也闹了一会儿,但到底还是拿出了一万两白银。哪怕是以博陵侯的家底子,这份助军钱也不薄了!
“博陵侯倒是乖觉了几分。”陈睿在殿内缓缓踱步,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眼下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只等明年大婚后,他就能真正的掌控整个帝国。
霍太后见到弟弟也是心喜不已,手边放着一盒质地颇好大小一致的珍珠,正是聂冬此行池安寻觅来的贡品。此时的珍珠还没有人工培育,全是野生,能有一盒子大小一样的,实属难得。
“难道出去一趟,还要给哀家寻摸这些。”霍太后笑呵呵道,“此行你辛苦了。”
“路上有文钟和明明相伴,他们都十分孝顺。”聂冬道,“臣弟见到赵国夫人,夫人身体看起来已经安好不少,还有几个外甥也是文武双全之才……”
聂冬将路上的趣闻细细说来,不仅霍太后,连周遭的宫人们都听入迷了。
“竟还有如此狂徒。”待聂冬讲到海寇欺辱百姓时,霍太后气愤不已,“一定要将他们逮入京中,斩立决!”
聂冬道:“娘娘放心,臣弟离开时海寇之患已除,想来捷报也传到京城了吧。”
“瞧哀家,刚才光顾着生气了。”霍太后轻轻一笑,“是啊,前阵子你还没回来时,皇上就看到捷报后颇为高兴。”
“这次水师大胜,也多亏了朝廷调度有方,褚氏上下都感念着皇上的圣恩。”
“褚氏一族守土有功,皇上不会忘了他们。”霍太后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说起来褚家诸人都在池安?”
“是。”
“褚氏一族人才济济,都在池安着实浪费了,还是要来朝中效力为好。”霍太后的笑容依旧和煦,聂冬却觉得自己的背脊有发凉,只听得她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过阵子,让褚家的小子来京城吧,哀家也好久没见着外甥了。”
聂冬嘴里发苦:“是。”
太后老姐姐再怎么疼霍家人,但说到底也是一个政治动物啊。
离开京城数日后,聂冬便在驿站接到了消息,今年新年朝贺,池安褚氏将除了族长褚庆涛要入京外,其嫡长子褚成元亦随同,得皇帝赏识,入国子监。
“这到底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还是皇上……?”霍文钟盘腿坐着。身边的几个谋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之人斟酌道:“褚氏一族,乃百年世家,其子入国子监也是应该的。”
当今全国最高学府设国子监与太学,二者看起来虽差不多,但从招收的学生来看,这国子监的地位比太学倒是要高些,毕竟国子监专收权贵子弟。权贵家的子弟能得国子监的出身,也是在自己的履历上漂亮的一笔,这里的同学,基本上也就是未来官场上遇到的同僚了,提前为自己积攒人脉。
然而对根基不在京城的世家来说,送子弟来国子监又有一层意思,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质子”。
“褚氏在池安手握盐利,又有如今的大捷,现这档口让子弟入京,乃是明智之举。”
老者说完,其他诸谋士纷纷点头。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褚氏又不想谋反,让嫡子入京求平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是大家族里的常态,褚成元能把握住国子监的机会,对他以后入仕途也有好处。
“诸位说得有理。”霍文钟释然道,“是我多虑了。”
至于为什么是褚成元而非褚成沛,可以说褚成元是嫡长子,分量更重些,也可以说是霍太后的一些小心思……毕竟赵国夫人是续弦。
霍文钟只是担心京里的这一举动,不会让褚家兄弟二人生出嫌隙来。这也正是聂冬担忧的,有时候外敌不可怕,内斗的消耗才会将人拖死。
“这才刚站稳了,朝廷又要玩这种所谓的平衡之术。”聂冬无聊的吐着瓜子皮,“真是一天安宁日子都不给过啊!”
霍明明手里也抓着一把瓜子,俩人对着嗑。聂冬讨好地给她倒茶:“马上要回博陵了,你有什么打算?”
“休息。”霍明明头也不抬,继续嗑瓜子看古代的话本子,“养伤。”
一听到“伤”字,聂冬也紧张起来:“我就说要让薛太医来博陵嘛,你偏不让!”
“薛太医一家老小都在京城。”霍明明白了他一眼,“皇帝看你不顺眼,你还让他来博陵。那老太医我看着年纪大了,就别折腾别人了。”
“合着我还是坏人了?”
聂冬哼了哼,心中却开始盘算怎么把薛太医全家接到博陵来。薛太医不仅医术高明,关键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