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省文学院。
文学院副院长元严峻上午有个会,开完了会,一伙头头脑脑又去吃了一顿饭,喝了点革命小酒。
下午一点多钟,他喝得晕晕乎乎回到办公室,本是想在办公室套间里的床上眯一会的,可躺在床上居然睡不着。
元严峻就起身到外面办公桌上将今日的几份报纸拿到床上,想躺在床上看会报纸,或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呢。
他先翻看的是人民日报。
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自己今年已经给这报纸的大地副刊投了好几次稿,一次都没采用过。
眼瞎了吗?
就没一点欣赏水平吗?
他愤愤地想着,把人民日报给丢到了一边去,又拿起一份河西日报,翻看了下副刊,自己的一篇小小说见报了。
元严峻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大作,自我陶醉了一番,将刊发有自己作品的那张报纸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中原晚报。
这报纸现在他看见了就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决定认认真真地看看这报纸的百花台副刊,看又登了什么狗屁文章。
元严峻先瞅了一眼报纸的封面,这是他的习惯,看看这报纸的重要新闻是什么,值不值得关注一下。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导读栏上那个刺眼的标题:本省19岁少年长篇佳作将刊发于新一期收获杂志。
19岁的一个小屁孩,居然将要在收获上发表?
这是在开玩笑吗?
可特么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河西省什么时候竟然出了这号牛人?
据元严峻所知。本省的作家,在收获上发表作品最多的当属作协主席张翼,在这刊物上发了一部小长篇。一部中篇一部短篇。
可张翼是努力了不知道多少年,在四十多岁创作高峰期的时候才爆发了一下,三年时间里发了三个作品。
除张翼之外,在收获上发过作品的也就十多号人而已。
元严峻削尖了脑袋,用了吃奶的劲儿,托关系找路子,亲自跑去收获编辑部要请客吃饭甚至是送礼。
可折腾了很久。他的作品仍然被收获拒之门外,不予刊发。
上收获,真的是太难了啊。
可是现在。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竟然要在收获上发长篇了。
要么新闻是假的。
要么就是有内幕。
元严峻内心阴暗地如此猜测着,他翻到了内页那新闻所在的版面,他倒是要通过新闻报道找出来点蛛丝马迹。
这么一读,元严峻就发现。这孩子叫肖飞。正是在中原晚报上开专栏的那个小家伙。
元严峻顿时更加的不平衡了。
他那日第一次看到肖飞在中原晚报所发的稿子后,特别了解过肖飞的一些情况,当时是想发现这孩子的背景。
结果,元严峻就发现,这个肖飞是个农村孩子,几代农民,根本没有半点背景可言。这样一个小家伙竟然备受晚报那边文化版块编辑的推崇,那些人真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元严峻严重怀疑,收获编辑部的那些编辑们是不脑子也进了水。
他不相信。一个19岁的孩子能写出什么好的来。这不特么开玩笑吗?一个小孩子家的,经历过什么啊?不过刚能把文字写顺溜,就能写了?
即使能写,估计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堆文字,没什么可看的。
那些个家伙,没有长脑子吗?
收获就不怕砸了自己的牌子吗?
元严峻倒是想怀疑这新闻是假的,可是,报纸上甚至有肖飞手持收获所寄发的“用稿通知”的照片,还能假吗?
元严峻气愤难平。
他从床上爬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妒忌得快要发狂。
他想了一会,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收获编辑部打个电话,嗯!就这件发稿不严肃、什么乱七八糟的稿子都发的事,他要向编辑部投诉,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强烈抗议,要求收获撤回刊发肖的决定。
说干就干,元严峻回到办公桌旁,坐了下来,翻找出自己的电话簿,找到收获编辑部主编室的电话,用桌上的座机拨了出来。
魔都,收获编辑部。
萧主编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才弄了个盒饭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吃着,一边吃她还一边翻看着即将推出的专号的稿子。
因为看稿,她吃得很慢。
就在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
萧主编放下筷子,伸手拿起了话筒。
话筒里传出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您好,是收获编辑部吗?我找萧主编,不知她在不在?”
“我就是,您有何事?”萧主编用干练的短句说道。
“呵呵呵!萧主编你好!我是一名贵刊的忠实读者,我要向您反映一件事啊!请您听一听我们这些忠实读者的心声。”元严峻拿腔捏调地说着。
“您说!”
“是这样,我们这里一家报纸爆出来个新闻,说是你们杂志即将推出的‘专号’上将刊发一个叫肖,不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萧主编皱了皱眉,居然已经有媒体报道了,这于她,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19岁的少年作家登上收获,这绝对是则不错的新闻,她掠了下头发说道:“是真的。”
元严峻得到主编的证实,心底仅存的一点侥幸也没了,他更是生气,语调都尖锐起来说:“收获怎么能这么不严谨呢?怎么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作品都刊发呢?一个19岁的小孩,能写出什么好的?萧主编,实话跟你说,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