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钱国运这天跟一帮子朋友去了崇明岛玩儿。
自然,是他请客。
他接到《收获》用稿通知之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心想,苍天总算没有辜负我啊,总算是给了我一个出头的机会。
是的!在几乎所有作家眼里,能在收获发表一部长篇,那绝对是个巨大的成就,足以帮助该作家在国内文坛取得一席之地。
若是被收获重磅推出,引发舆论反响,那更了不得,没准就真的一举成名了。
钱国运写作已经二十余年。
作品发了不少,可名声的确不大,有影响的作品几乎没有。
他之所以憋着一股劲儿也要在收获上发一部长篇,就是想再搏一下,争取搏出个身前身后名。
毕竟,他已经五十岁了。
也算是老之将至。
写了半辈子,至今仍不红不黑,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受。
他太看重在收获上发重磅作品的机会,所以,他收到收获发来的用稿通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到狂喜的情绪之中。
他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几乎所有的朋友亲戚。
大家也都为他而高兴,认为他这是大器晚成,总算是等来了自己的机遇。
于是,很多的人嚷叫着让钱国运请客,钱国运自然无不应允。
得到收获用稿通知之后的这些天,钱国运每天都在请不同的人吃饭,每日都在享受着人们的赞美和追捧。
而他的将在收获发表的长篇也很快得到了上海文艺社的注意,该社已决定跟钱国运签订协议,出版他这部书。
钱国运可谓春风得意。
这一日,他再次的跟一帮子文学圈的朋友相约去崇明玩儿。
这一次,是这些朋友提前为钱国运庆祝。
他们约定,到了岛上,先钓鱼,然后再吃农家饭。最后举行一个小型的钱国运作品讨论会。
遮阳棚下,这伙人一边钓鱼一边说着话。
不知不觉,他们就说到了肖飞身上。
一人说道:“老钱,你这次能在收获上发表长篇。算是相当幸运的一件事。”
“为何这么说?”钱国运有点不悦。
他更希望大家认可他的实力,而非运气。
“你想啊!收获一年才能发几部长篇?去年收获又为肖飞发了几部长篇?你的长篇之所以能发出来,是因为刚好现在肖飞没有新作啊,要是他有新的长篇,我估计你的这部作品还是要往后推。能不能在收获上发出来都在两可了。”那人说道。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仔细一想,还真是,即便加上专号,收获一年最多也就能发表十来部长篇罢了。
而肖飞出道之后短短一年多时间,收获就为肖飞一个人发了4、5部长篇了啊!这挤占了多少别的作家的发表资源哪!
当然,大家也都公认,肖写得的确是很好。
可是,大伙儿却也认为,收获这么干是不地道的。作为国内一家大型文学期刊,怎么能在一个作家身上倾泻那么多的发表资源呢?再怎么着也得给其他作家其他新人多一点机会吧?
大家都是有怨言的。
“不到两年时间,为一名年轻作家刊发那么多长篇,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另一作家愤愤说道。
“可是,人家肖飞的作品就是受读者欢迎,杂志社为了销量提升喜欢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钱国运耸耸肩说。
“唉!不说了,以后想在收获上发稿子,只能是越来越难了,我看哪。大家以后也不用给收获长篇了,捡短篇期刊呢。像当代、人民文学、京城文学,哪家都不比收获差,干嘛要在收获这棵树上吊死呢。”又有一作家说道。
“我认为,收获还是比较公平的,只要稿子好,收获就愿意发。大家不能对收获泄气,好好写,我认为所有人都有机会上收获的。”钱国运笑眯眯地说道,他心情很好。
除他之外,这帮子人就没一个在收获上发过文章呢!
他们都是失意者。
所以,他在他们面前有优越感。
“对于这点我是承认的,收获的确是死认稿子不认人,但是它可是国家的刊物啊,它的职责是培养全国有潜质的青年作家,繁荣本国文学创作,它不能为了自己的效益而忘掉自己的本分!”有人尖刻地说道。
“可是,收获现在可是不要国家一分钱办刊费用的,它的办刊经费都靠自筹,它就是靠卖杂志而存活着,而发最好的稿子,让读者享受最豪华的阅读盛宴,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我认为,收获这点做得没有错。”钱国运笑着说道。
“好了吧,老钱,收获帮你发了长篇,你自然替它说话,你就不要打击我们这些失败分子了,我们也就发发牢骚罢了。”一作家笑着说。
就在这时,钱国运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竟然是收获编辑部的号码。
收获编辑部所有的电话他都记得很熟。
钱国运赶忙起身走到了一边,按了接听键笑着说:“您好!我是钱国运!”
“钱老师好,我是收获的小程啊。”程编辑心跳加速,说道。他听得出,钱国运心情不错。
他心说,这事儿一说,估计钱国运就要晴转阴了。
“啊!程老师啊,您好,您好!您有什么指示!请说!”钱国运大声地对着话筒说话。他是故意的如此,想要让不远处那帮子作家听到。
这也可显示出,自己跟收获的编辑们很熟悉。
程编辑可是收获编辑部主任,在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