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因为对一封电报理解出错而引发的骚乱,肖飞一无所知。
他在8月28日凌晨3点才乘坐火车回到了x市,再有两个小时不到就可坐长途大巴回家,这会儿再去住店有点不合算。他决定就在候车室里待到早上5点,然后乘坐自火车站发车的早班大巴回家。
凌晨的候车室仍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肖飞在火车上已睡足,这会儿倒也不困,他便掏出一本稿纸,用一本书垫着,写起稿子来。
去sh一个星期多,都没怎么动过笔。
给z市晚报的专栏稿差不多又该交稿了,也需要认真斟酌一番,争取写出精品来。
虽然候车室里很乱,但他一沉静下来,那些喧嚣就淡了远了。落笔在纸,“刷刷刷”如春雨润无声,似春蚕食桑叶。
肖飞写得很顺。
但一篇稿子快要写完的时候,一只大手重重拍了拍他,抬头一看,却是几名穿着制服的火车站工作人员过来检查车票,没票而滞留在候车室里的人都被严厉盘问并被从候车室清除出去。
肖飞出示了自己的卧铺票,说自己家远,下了火车一时间回不去,只能等待天亮,如此巴拉巴拉解释了一番,那几人才让他继续留在了候车室里。
可他的思路却因此断了,好半天才又续接上,重整心情把一篇小品文写完。
看看时间已是快早上5点,肖飞就从候车室里出来,来到广场上长途大巴发车的地方。
5点有一班到东平乡的班车,他刚好能坐。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路也并不太好,被大货车碾压得大坑小坑,大巴司机却开得飞快,将人颠簸得七荤八素,将将儿一个小时,车就到了东平乡里。
这时候,才不过6点来钟。
从车上晕乎乎下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肖飞才好受了许多。
他快步朝着自己的村子走去,离家七八天,也不知道家里的新楼建好了没有,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肖飞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第一个村民。
因为棉花绝产,现在的西里村几乎没什么人起早,6点多钟出来溜达的真不多见。
肖飞点头跟那村民打招呼。
那村民看清了肖飞之后,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尖叫一声扭头就跑,跑得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就不见。
肖飞心里很是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再接着往村里走,又遇到几个人,也是一样的惊恐万状,躲之不及,肖飞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加快步伐往家走,走到十字街时,遇到了刘铭兴。
刘铭兴看到他倒是没跑,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他愣愣地发呆,一边揉眼,一边嘴里喃喃:“靠!我眼花了吧?居然看到了肖飞?”
肖飞心里装着事,急于跑回家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冲刘铭兴点点头,便要走过去。
刘铭兴楞了几秒钟,却是不信邪,这小子胆儿也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肖飞的手腕,嘴里叫嚷起来:“不是虚影,是真人啊!还热乎乎的,身后也有影子,肖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都说你死在sh了,怎么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嗯?什么个情况?
刘铭兴居然说,自己已经“死”了?
这是谁传的谣言?
“谁说我死了?咒人也不是这么个咒法吧?”肖飞一翻手腕,挣脱了刘铭兴的手掌,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刘铭兴摸摸脑袋:“村里人都在传啊!昨天你们家收到一封从sh发来的电报,好像是电报上说你已经死了。快去家里看看吧,你们家都乱成一锅粥了。”
sh发来的电报?
还跟自己来这么一出恶作剧,谎报自己死亡?
不应该啊!
肖飞大步流星朝着家里跑去,刘铭兴跟在后头,村里的人家探头探脑,看着狂奔的肖飞,一个个震惊不已。
刘铭兴就负责在后面跟那些人解释。
“那封电报八成是假的,有人在耍肖飞玩。”
“肖飞还活生生的,不是鬼,我刚摸他的手了,热乎乎的,你们看,他后头还拖着影子,鬼可没影。”
刘铭兴这么一解释,村里人也都将信将疑:是啊,鬼可是见不得太阳的,现在天都亮了,太阳都要出来了,鬼怎么可能还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人们呼啦啦地跟在刘铭兴身后往肖飞家进发。
刘振海一家正在院子里吃饭,大门是开着的,刘振海坐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大门外村街上的情形。
他听见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快步地从自家门口跑了过去,那人好像是肖飞。
“啪嗒!”
他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肖飞?刚才跑过去的好像是肖飞。”刘振海目光发直,看着大门外。
王桂芝撇撇嘴:“他爹,这会那小子的尸体没准都已经化成灰了,怎么可能再跑回来,你眼花了吧?”
随后的,一大群人轰轰隆隆从他们家门口走过,乱纷纷地说着话。
“肖飞居然真没死?”
“没死!活蹦乱跳的,好着呐!”
“这到底咋回事?从sh发到他们家的电报上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咋回事,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桂芝楞住了,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咬牙切齿道:“肖家那个祸害,竟然真的没死?阎王爷真是糊涂了,怎么把他又放回来了?”
“少说两句吧!被人听见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