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卿不敢在外面时间太久,走出巷子之后就四处寻找卖西瓜的,然后在卖西瓜的人的帮助下挑了一个大西瓜。拎着放一个大西瓜的菜篮子回家,肖文卿进门之后就招呼道:“娘,明堂,我回来了。”她说着,来到井边放下菜篮子,准备打水清洗还黏着干泥巴的绿皮黑纹大西瓜。
听到肖文卿的声音,在屋里谈话的赵明堂、赵母,还有凌宇轩立刻走了出来。“还是我来。”赵明堂一个箭步上前,抢先拿起拎桶打水。虽然他不认识肖文卿,但不能看着一个纤细的女子做打水这种粗活。
明堂……
肖文卿怔了怔,犹豫道:“谢谢。”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因为她不知道她现在该不该算赵明堂的妻子了。这个赵明堂,还是她最初记忆中的那个沉默寡言面冷心热的男子,也和这一个月和她相处的“赵明堂”有相似之处。要是……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赵母表情复杂地走过来,摇着蒲扇给肖文卿扇风,语气无奈地道:“文卿,你累了,去屋里歇一歇。”唉,世上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呢?阴差阳错,她无缘有这么个聪明漂亮温柔贤惠的儿媳妇了。该死,真该死!
肖文卿敏锐地察觉出赵母语气中的无奈与不舍,立刻道:“娘,我不累,你进去歇着,这边我来。”她还可以叫婆婆一声娘吧?在真假赵明堂都不在家的这些天里,她和婆婆产生了深厚的婆媳之情。
“文卿……”赵母声音颤抖,语气有些哽咽。她舍不得这个聪明温柔又贤惠的孩子啊……
赵明堂打上水来,把水倒进井边的木盆中。肖文卿便马上蹲下-身来清洗。赵明堂继续打水,和肖文卿一起将大西瓜清洗干净。
凌宇轩站在他们的身后一言不发,因为他看着感觉刺眼,仿佛他是破坏他们温馨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明堂,你把西瓜捧到屋里用刀切一下,好招待客人。”肖文卿紧张地说道,佯装自己还不知情。
“凌大人,外面太阳晒人,请随我回屋。”赵明堂捧着干净的绿皮黑纹大西瓜道。
“好。”凌宇轩望向肖文卿。
肖文卿发现让她处于尴尬境地的男子看自己,立刻将眼睛转开。她猜此人前来肯定是说明真相的。赵明堂母子和他,会如何处置她呢?她应该算是谁的妻?抑或,谁的妻子都不是。
肖文卿忐忑不安地跟着有些愁眉苦脸的赵母走进堂屋。赵明堂已经直接用他的刀把西瓜劈成一片一片的,邀请凌宇轩吃西瓜了。
“娘……你们也吃西瓜。”赵明堂招呼母亲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的肖文卿。
“文卿,你也吃西瓜消消暑气。”赵母道,拿起一块西瓜放到肖文卿手中。
“娘,你快坐下,别累着了。”肖文卿说着,接过西瓜,等赵母坐下之后自己便坐在她的旁边。
凌宇轩在赵家母子的热情招待下很客气地吃了两片西瓜,又顺手地拿起赵母特地拿过来的湿毛巾擦嘴擦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道:“文卿,这是赵兄给你的放妻书,已经在官府备案了。”他仿效许浅和赵母先斩后奏,先把赵明堂带去京县衙门那里找主薄捉刀写放妻书,让赵明堂按手印,然后再和赵明堂一起过来说明情况。
放妻书?此人居然只呼她的闺名,在她妾身不明的时候太霸道孟浪了……
肖文卿樱花般粉嫩的唇瓣颤抖着,不接凌宇轩手中的文书,转脸急切地问赵母,“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人商议后的决定就是让真赵明堂写下放妻子书吗?他们为什么不先问问她的意见?
赵母疼惜地说道:“文卿,你先看看放妻书再说。我去打热水,帮你梳洗一下。”她无可奈何地起身快步往厨房走去。这件事情,她毫无插手的权力!
肖文卿咬咬嘴唇,垂眸伸手接过凌宇轩手中。“放妻书。盖闻夫妻之缘,乃前世注定,缘深缘浅,各有不一……心不合,难白首……夫再娶,妻再嫁,各祝良缘。于时嘉庆三十四年八月初二,赵明堂谨立此书。”文书上尾部,按了一枚鲜红的指印。
放妻书,看起来很是平等,实际上她还是成了弃妇,她不得不离开这个温馨的家。
肖文卿艰难地抬头望向自己连真名都还不知道的男子,“你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弃妇?”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破坏我平静温馨的生活?
“文卿。”凌宇轩不舍地望着肖文卿,柔声道,“我名凌宇轩,因为公务替代赵兄进入何御史府,因为意外我和你拜堂成亲了。你是我的妻,我要明媒正娶你。所以赵兄必须立下放妻书。”他不想顶着赵明堂的名字和她圆房,而且她还需要有个纯洁的身子应对他家族可能会出现的刁难,所以他才迟迟不和她圆房。
肖文卿顿时百感交集。许浅大人先斩后奏将她嫁给赵明堂,现在出现真假赵明堂,真赵明堂如法炮制立下放妻书让她离开,假赵明堂马上声称要娶她。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能决定她的命运,偏偏她自己不能决定?
拿着放妻书,肖文卿环顾身边的人,然后起身询问打完热水站在门口的赵母道:“娘,我真的必须离开吗?”她眼中滚动着晶莹的泪珠。
赵母很舍不得肖文卿,不顾一切地说道:“好孩子,如果你不愿意,重新嫁给我家明堂好了。我家明堂心肠好,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肖文卿做过丫鬟,还嫁过一次,即使凌大人对她情深意重执意娶她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