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陆青成,他也在看着我。(
陆青成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同,眼神淡然,没有任何波澜。
从我踏上临阳的土地开始。我就有预感我们总有一天会相见,或者会在街道的某个拐角。或者是我等公交的时候看到他开车从我面前驶过,再或者在商场里他带着妻子孩子买东西,我孤身一人。
那年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从来不相信我,”然后就毫不留恋地给我一个有些萧索的背影。
曾经午夜梦回,梦到他没有犹豫地转身,我都会从梦中哭醒。哭着让他留下来,可是梦终究是梦。
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好好对待他的妻子。
只是我没想到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迎面相撞,就像那日我毫无防备地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梁英国本来正在说话,他见到陆青成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几分疑惑朝我看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之后。眼中露出恍然。
他笑着说,“这位不是薛小姐吗?这几年去哪儿了?一直没见你。”
我想扯一下嘴角,却发现这个动作如今对我来说都是难题。
我整个人都已经僵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陆青成。
云可将我扶住轮椅的手捏了一下。低声说,“薛琳!这个时候你可别怂!你难道想要乐乐真正成为私生女吗?”
听到云可说乐乐,我的精神一个恍惚,终于回过神来,其实这之间不过是一个瞬间。我却觉得过了好久。
我勉强一笑,接过梁英国的话说,“这几年出去各地旅游了,所以没回来过,梁伯父身体可好?”
梁英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陆青成说,“陆总,多些您今天亲自送梁晨回来,另外我们可说好了,这个项目还请您多多照顾啊!”
陆青成已经将视线从我身上收回看向别处,梁英国说完,他淡淡地“恩”了一声说,“不用送了,随后我会派秘书和你联络。 [
他说完,重新抬起脚步走下门口的那两道阶梯,然后从我擦着我的身边走过,目不斜视没有丝毫停顿,梁英国跟着他往外走,送他离开。
我僵硬着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云可终于开口说,“好了,差不多就行了,人都走了你摆着这姿势给谁看呢?你又不去抢,自己又放不下,结果为难的还不知你自个儿?要我说你就作吧,有好的你不要,等到秦越也从你旁边溜走了,你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我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低头看她,“那你后悔当初甩了秦越跟了梁晨如今却这番结果吗?”
云可噎了一下,猛地在我的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我这是在说你呢!扯上我干嘛?至少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人家媳妇,你呢?除了偷偷生了一个女儿自己遭了那么多罪之外,你还落得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或许是我们两个都在作吧,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我以为我两年前离开临阳抵达滨海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结果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我差点都没绷住。”
云可呵呵了一声,“还行,最后反正还是绷住了,好了别耍嘴皮了,推我进屋,我去看看梁晨怎么了,还需要别人把他给送回来。”
我将云可交给梁家的仆人,在她的嫌弃声中就独自离开了。然后让秦越把握送到我的那套房子里,就将他赶走了。
感觉到整哥房子里没有一丝人气的孤寂,我开始想乐乐。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哭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妈妈。
但是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云可的事情我不能丝毫不理会。
我准备下楼到超市去买一些食材准备对付一下这两天的饭菜,只是路过茶几旁的时候我脚步顿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又退了两步才真正确认,我茶几腿旁的地上落着的确实是一截烟头。
我盯着那截烟头看了好一会儿,不由有些恍惚,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夜半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关着灯吸烟,黑暗中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我不由想起我遇到陆青成的第一天,我在薛家和宋子扬争执之后在墙角处就看到一根烟头。
我不知道隔了这么久远的时间我为什么会想起那个画面,又为什么还记得那么清楚,我只知道,我寂静了那么久的心,又重新开始乱了。
我努力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甩出脑子,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然后锁了门离开去超市买东西。
只是刚走出小区,我就看到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车子停在门口,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了下来,这辆车刚才在梁家的大门口我见过,车窗上贴了不透光的黑膜,看不到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我浑身僵硬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将车停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那是为了什么?我该怎么办?是走过去平静地打招呼?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他车旁走过?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脚步已经移了过去,我在经过那辆车旁的时候脚步不自觉放慢了,我想象着他会不会从上面走下来,他会不会降下车窗,或者会不会直接从上面下来却装作不认识我?
这短短的时间内我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是直到我将那辆车子抛到身后,车上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直到拐过一道弯,我上了大路,那辆车子落在视线之外,我才发现身上如同被水洗过一样,汗湿了大片。
我虚脱地靠在一个路灯上,顺着路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