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敲打的手指,抬头看着我说:“你这是要回去面对质问吗?”
他一说,我就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画面一幅一幅全部涌入脑子里,我脸色一白说,“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他重新将视线落在电脑上,继续轻轻敲打着说,“记住时间,明天我找你要答案。”
我点头说好。
从陆青成的别墅回到家里,我打开房门,就看到宋子扬坐在屋子里,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
房门在我身后咔嚓一声关住,他抬头看着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还知道要回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茶几上放着的那个信封。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又冷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那个信封站起来,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一张一张翻看,越看目光越冷。
一直看到最后一张,他猛地把手里的照片摔到我脸上,咬牙切齿地说:“薛琳!我真的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恶毒!”
一张照片的边缘划过我的脸旁,微微疼了一下,剩余的在空中飘洒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落地。
我在脸上抹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一点血迹,然后我低头看向地面上的照片,是薛璐搂住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正在忘情激吻。
而宋子扬拿着这样的照片却对我说我真恶毒,原谅我的脑容量不够,实在是理解不了我到底恶毒在什么地方了。
他把照片砸到我脸上之后,转身怒气冲冲地一脚将地上的一个酒瓶子踢到对面的墙上,酒瓶哗啦一声碎裂成渣。
我看着他踢出去的脚,心底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就想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一脚往我肚子上踢了过来,让我杀人偿命。
只是他并没有再踢,往前跨了两步拉住我的胳膊往边便走边说,“先跟我到医院去和璐璐道歉!”
一直走到电梯门口我才反应过来,我弓着身子往后退,拍打着他的手臂,叫喊着说:“你放开我!我不去!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他狠狠瞪着我说:“薛琳,我对你的耐心实在是到头了,我之前只是觉得你偶尔无理取闹,如今才发现你其实是蛇蝎心肠,你让云可去给璐璐下药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想杀人!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潜质!”
“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这时同层的另外一户人家把门打开往外看了一下,见到我们两个的姿势不由一愣,迟疑了一下说,“你们……”
宋子扬松开我的手,对那人说:“抱歉打扰了,我们没事。”
那人重新关上门后,宋子扬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稍稍放低了声音冷笑着说:“我真不知道有哪个人会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愿意从那么高的楼梯上往下滚,今天璐璐差点就失血过多没命了你知道吗?你是自己没脑子还是觉得我没脑子?她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是在自己怀着孩子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事实确实如此,薛璐她就是拿着自己的命在拼。
“我不知道,我没有推她!”
他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狠狠一摔,“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缩了一下膀子,看着他说:“没有,我没有推她……”
他吐出来一个脏字,点了一下电梯门,扭头看着我说:“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就和我当着她的面说清楚,到底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还是你推她下去的,现在你家里人都在医院,我觉得这事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否则你继母不可能善罢甘休,你这是故意伤害罪,到时候只能法庭上见,你冷静考虑考虑。”
我其实现在脑子里全部乱七八糟,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里考虑,我只觉得里面关了一头猛兽,咆哮着要破笼而出,而在我的周围四面八方都是墙,我想要出去,却找不到门。
我现在只想要办点什么事情把眼前的局面打破,没有人相信我没有推薛璐,唯一说相信我的那人恐怕还是安慰居多,他们都不愿意相信,也没有人会相信。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宋子扬走进去,一手按着里面的按键,盯着我看。
我开口说:“好,我跟你下去,我去证明不是我推她的,她只是自己掉下去的。”
他眼神莫名地看着我,扯着嘴角说:“但愿吧,希望你真能证明你的清白。”
电梯一路下楼到了地下车库,宋子扬掏出钥匙的时候我拦了一下,我说:“我来开吧。”
他惊疑地看着我说:“你又在发神么神经?”
我笑了一下,“我不过是很多年没开车了,想要再感受一下开车是什么感觉,你觉得我实在发神经吗?”
他迟疑了一下,把车钥匙递给我,我接过来对他笑了笑,便开门上车。
车子平稳驶出小区,我问了他地址,然后说:“能不能先陪我去一趟京达宾馆?”
他疑惑地说:“那里那么远,去那里做什么?”
我说:“就去拿一样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别耍什么花样。”
我笑着答非所问地说,“放心吧,我会证明的。”
一路上他不停地把视线往我脸上瞄,上了去往宾馆的那条国道的时候,宋子扬坐直了身体,盯着我的脸说:“薛琳,你的脸很白,要不我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