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整齐划一的脚步,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线。
队伍的正前方,汗血宝马上,君玄身穿银色盔甲,头戴同色头盔,镇定自若地感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两年沙场点兵、金戈铁马,他白皙的脸已泛起了浅浅的小麦色,五官的轮廓却更加深邃立体,一双紫色妖瞳也越发璀璨潋滟,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迸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之威,就连阳光打在他身上也瞬间少了几分刺目。
他的身形随着骏马的前行悠悠晃动,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徜徉恣意、洒脱不羁,真真是折去了无数少女的玲珑心思。
“啊——那是四殿下!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四殿下好俊美啊!”
“是啊,四殿下真是我们南诏最英俊的男子!”
“听说四殿下还没娶亲呢!这么威武的男人,也不知谁能有这样的福气了!”
“我好喜欢四殿下!”
“我也是,我就知道四殿下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
他耳力极好,那些女子也没刻意压低音量,这一句句的议论便被他听了个全。其中有几个女子故意报了自己的名讳和身家,他有印象,小时候的确见过她们。
然,他只是笑笑,并没半分动摇。
当他连一个乞丐都不如的时候,这些女人怎么不说他英俊?
当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这些女人怎么不说喜欢他?
这世上,真正接纳他并相信他能出人头地的只有她!
她说,希望他成为她的靠山!
沐清月,我回来了,你有没有在等我?
长安大街尽头,世宗、沐清月、贵妃以及文物百官早已恭候多时,当那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闯入沐清月的眼帘时,沐清月的一颗心连跳动都快停止了!
他又长大了好多,两年前他尚且是个青涩少年,而今已是威震八方、沉稳内敛的将军了,尽管他才十六,但那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却不逊于在场的任何人。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欣慰的。
在沐清月看向君玄时,君玄也第一时间看向了她。
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生死边缘,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张美丽清秀的脸,因为要活着回来,所以他战胜了死亡,也打败了对手。要不是对她的一股执念,他或许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出现了一种激烈的碰撞,让人想起火树银花不夜天,那颤动人心的浪漫。
但很快,当君玄的视线落在沐清月和世宗牵着的手上时,他的目光霎时冷沉了。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世宗跟前,规矩地行了一礼,正色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沐清月的心微微一震,他的语气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世宗倒是没察觉到二人的异样,他松开沐清月的手,上前拍了拍君玄的肩膀,笑着道:“好!回来就好!”
尔后,文武百官给君玄行了叩拜之礼。
紧接着,世宗给乔公公打了个手势,乔公公打开明黄色的圣旨,朗诵道:“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二十余载,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四子,君玄,俊秀笃学,颖才俱佳,今册封皇四子君玄,为监国皇太子,辅佐朝政。众必视之如朕!五宫皇后辅之,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君玄行叩拜之礼:“儿臣叩谢隆恩!”
心里,却没多少喜悦,他所在乎的,想要的无非是她一人而已。若是没有她,他要这天下何用?
文武百官高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世宗摆手,众人噤声,世宗道:“平身吧。”
“谢父皇。”
“回宫吧,从即日起,你入住太子东宫。”世宗笑着吩咐完,沐清月的心又是一痛,以后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了……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该割舍的就割舍吧。
世宗对沐清月伸出手,沐清月机械地把自己交给他,世宗牵着她,踏上了马车。
君玄的眼底划过一丝冰凉,在宫人的带领下,也上了为他备好的马车。
秦丽奔了过去:“太子殿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空。”心情不好,谁也不想理。
秦丽笑着道:“跟皇后娘娘有关的,但……人多口杂,我不敢说。”
君玄愣了愣,挑开帘子,淡道:“上来吧。”
于是,沐清月偶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秦丽乐呵呵地上了君玄的马车。
这一晚,皇宫为君玄举行了接风宴,她也在应邀的行列,然而她以身子不爽为由拒绝了出席,一个人躺在树下的软榻上,看晓月当空,吹寒风萧瑟。
小莲不敢打扰她,看着她孤寂落寞的神情,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小姐日日盼、夜夜盼,总算把太子给盼回来了,可如今的太子已不再是当初只属于小姐的四殿下了,他是万人瞩目的对象,众星拱月,群臣巴结,女子求欢……
他孤寂不复,甚至忙得不可开交。
但将他引向成功的小姐,却成了最孤独寂寞的人。
殿下不知道小姐每晚真的睡的是他的地铺……
长欢殿的歌声和笑声连她都听到了,何况是耳力过人的小姐?那边有多欢腾,小姐的心就有多寂寥。偏小姐还强忍着,不哭不闹,不吵不叫,她倒是宁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