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
柳林中,茅屋间,灯火稀疏,人影晃动。
姬无命躺在床上,神色安详,遥侠耷拉着个脑袋,微皱着眉头,不停地在地上踱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这样过了许久之后,他抬起了头,望了床上躺着的姬无命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径直来到了窗前。
遥侠行至窗前,抬手缓缓地打开了窗口,举目望了出去。
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窗帘,顺带卷起了遥侠那略显苍白的发丝,吹皱了他的眉头,苍老了容颜。
这个长者,此时看着忧心忡忡。
星空上,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可遥侠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默默无语,对待如此良辰如此夜,他的心里却是提不起一丝的心境。
夜风袭来,荡起了他的心事,他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遥侠并没有去广场,他很早就来到了姬无命的住处,在这里等待姬无命的归来,但是,就在他坐在石凳上静候之时,突然一道厉吼破空而来,他一听便知是姬无命,于是立马寻声赶了过去,待扑到跟前,却发现姬无命已经陷入了幻觉之中,遥侠来不及多想,急忙用功,强行让姬无命静了下来,这才把他带回了茅屋,回来之后一查看,原来是他给姬无命记忆加的封印解开了,遥侠心里暗自思索,可能是由于姬无命近日比试,频繁用功,真气贯通,冲撞到了封印,使它有些松动了,再加之无名诱因的作用,使他陷入深深的幻觉之中。
望着姬无命,他想了许久,就是想不到一个万全解决办法,他知道封印之法,只可解燃眉之急,却不是个安妥的解决之道,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解决之法,无奈之下,只能有个姬无命的记忆加了几个封印,这也着实是没有办法的举动。
想到此处,遥侠摇了摇脑袋,盯着窗外,再一次的陷入了深思之中。
今天的姬无命,也的确靠了遥侠及时出现,要不然任由有自己发现下去,非得陷入幻觉,走火入魔不可。
可,遥侠不去观摩比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原来,今天并没有去看姬无命的比赛,因为他知道,妖上肯定会让他赢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悬念,再者来说,他过去也着实不合适,就算妖上把他当做兄弟看待,别人却未必这样看他,寄居这里,已经给妖上带来那么多的不便了,此时若是前去,无疑是给妖上添乱,还有,折过来对他自己来说,与会者全是妖族,就他一个人族前去,也确实有煞风景,不成体统,所以他就比赛之初跟妖上提议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妖上当然也明白他的顾虑,再加之妖上本身他自己也有难处,于是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遥侠的请求。
这样一来,遥侠便安心居于茅屋,没有去观摩比试,其实,不要去看,他早就知道结果,至少他知道姬无命不会输,作为老朋友,他还是很了解妖上的,遥侠的心里很是清楚,妖上非常看中姬无命,想要把他拉拢过来,跟苍云殿绑在一起,这样一来,不但得了一位俊才,还可以跟天山扯上关系,不管世人承不承认,认不认可姬无命是天山守护者,但他跟天山一脉关系是剪不断的,可以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你不认可他是天山的守护者,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剪短遥侠和姬无命的师徒关系,这就是一条纽带,无形的纽带,你无法拒绝。
遥侠想着,不由得向着床上的姬无命又看了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他真的为这个徒弟操心不已,他一个妖族,却是继承天山的传承,而天山在妖族的眼中,是万恶之地,不仅是因为天池中封印着妖族的神剑天罚,更因天山是妖族毁灭之地,要知道,正因为当初的天山一役,彻底彻底动摇了妖族的根基,使得妖族元气大伤,从此再也没有能力与人族对抗了,更谈何争霸中原,自保都不是易事,妖族几千年辉煌的历史,就此毁于一旦,从此成为了历史、传说,那些傲世苍穹的强者,俯视万物的大能也随着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至于幸存的妖族,也只能苟延残喘于莽荒之地的苗疆,这种种原因,叫妖族众人怎能不恨,历史的仇怨,已经把二个种族彻底地绑架了,他们二者就像二个没有套缰绳拉车的骏马,不知道在哪一个路口就分奔离析,而后车毁人亡,而姬无命就是就是这家马车中的人,但他不是车夫,这家马车没有车夫,只有一个乘客,他就是姬无命,如果姬无命能够成长起来,爬到车头,给这两匹骏马带上缰绳,自己做一个掌舵人,也许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也许、也许这是最美的想法,因为姬无命做为一个妖族,却偏偏又是天山的传承者,谁能容得的下他。与之相对,对于人族而言,一个妖族怎能做为天山的传承者,要知道,天山的守护者,不就是为了防止妖族盗走天罚吗?说到底,不就是提防妖族吗?可一个妖族居然成了天山的传承者,这不是引狼入室,人妖二族之仇,不共戴天,他们又怎能容得下姬无命了。
仔细一想,遥侠的担心也的确有根有据,姬无命的处境,的确很是尴尬,左不能,右不得,上不去,下不来,却是骑了门槛了。
“咳咳。”
就在遥侠对着夜空怔怔出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