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刑天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虽在竭力控制,可能感觉得到,他的内心,一定欢喜无比。
望着他那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
少时,老三来了一趟,将公子刑天叫了出去,两人下了楼,去了前堂。
闲暇无聊,在房中转悠,胡乱瞄着,无意当中,又瞧见了那副画像。上午来时,当时的目光被画中人所吸引,并未留意其他,如今才发觉,画的左上角,提有两行蝇头小楷:直道相思了无益,多情总被无情恼。
原本牛头不对马嘴的两句,放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
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不难判断得出,公子刑天当时的心境,极度忧伤,并且,显然有幽怨的意味包含在里面。
忧伤?幽怨?这可绝迹非好的心境。缘何会有此般坏的心境,始作俑者,除了我,岂能是他人?
直道相思了无益,或许想要表明的,只是相思之情。那后半句呢,多情总被无情恼,无情?无情?无情具体表现在何处呢?
想破脑仁,始终记不起来,去年正月十五那夜,究竟发生了何种不堪回首的往事。
若只是普通的小吵小闹,绝迹不会令他产生如此想法。能到无情这般境界,定然是将他虐地体无完肤,究竟什么样的话语,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将他伤害到那般程度?
再者就是,当初,缘何要离开昆仑山之巅,又是何日离去,亦是记不起一丝半点。
约莫记得,有一阵子,心态极差,数次有种逃离,数次有种想要开展一段崭新生活的想法,虽记不清产生这种念头的根源,但想来,实打实与公子刑天有关。
待会他回来,该主动提及?还是该绝口不提,省得再次揭开他的伤疤?
心中踌躇着,在房中来回踱步,一时之间,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公子刑天进门时,恰恰瞧见我这幅模样,不由得问道:“怎么,觉得无聊么?”
“有些。”答着,问他,“你若有事,就前去处理,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你这是在撵我么?”公子刑天问道,转眼之间,已然来到我的身旁。
是在撵他,但又并非是撵他,而是心中万分紧张,举足无措。嘴上答地却是,“岂是在撵你,不过看你今日接了一宗大买卖,想来,今夜,你们定然是要举行欢庆会一类。”提起这茬,猛然想到其他,问他:“我看他们劫的是顺风镖局的镖车,这顺风镖局,不是你的么?”
好怕他嘴里说出否认的话语来,好怕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所幸的是,“是,不过,是我吩咐他们干的。”
“为何呢?”我一脸讶然,着实百思不得其解,“依你的财富,犯不着私吞那六车的金银财宝,几百万两银子虽则是个天大的数目,可于你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再者,你素来对金钱,不是毫无兴致的么?”
前面已提及过,无常宫内有座库房,专门用来堆放各大部落给他进贡的物品。
殊不料,公子刑天给出的答案却是,“无他。”
“无他?岂会毫无缘由呢?”我追问道,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什么,惊呼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引我上山吧?”
知晓我在兰州,知晓我要从黑风寨路过,便设了一个局,把我骗上山?路上的那位樵夫,该不会也是受他的指使吧?
若不是那位樵夫提及黑风寨一事,若不是他提起什么罗刹王勾起人的好奇,岂会产生上黑风寨的念头呢?
公子刑天沉默了短暂片刻,点了点头,答道:“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会上山,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还记得我。“
“什么叫还记得你?这是什么话?也不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时时刻都在想着你,岂能忘记?知晓有人劫了你的镖,我岂能不上山来看看?”语气,慷慨激扬,着实有几分义愤填膺的意味。
非我喜怒无常、喜怒无度,着实想不明白,他会是这个答复。
本以为,他给出的会是想见我一类的答案;本以为,凭着那么多年的相处,有些话,不用说,他亦会明白;本以为,他了解我,甚过了解他自己。
“渴么?”许是见我情绪太过激动,公子刑天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喝完再慢慢说!”
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顺嘴啐骂道:“惹得我动怒,你倒淡定。你说你,风度就不能差些,就不能接地气些?”
“接地气?”公子刑天语带几分疑惑,随即似有所悟,这样么?我看戏文里,都是这般演绎的。”
着实哭笑不得,正要逗他几句,又听他说:“对不住,是我冒失了,其实,只是想见你而已,找寻不到别的法子,便想了这个笨招数。”
“我晓得的,你对追女孩子没有经验呗,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亦是唯一一个女人。”表面上虽则平静,可内心,却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一年多的岁月,我是在煎熬当中度过,他比我,只怕有过之无不及。
思念到何种程度,才会想出这种黔驴技穷的方法来。一直对我避而不见,若不是实在抑制不住,岂能干出这等**的事情来?
在众人心目中,他可是大神一般至高无上的存在呐!不敢说此举颠覆了我的三观,另眼相看绝迹是有。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十有**不会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展示出软弱的一面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