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听着,一边听一边拆开纸箱,里面是一个文件袋,一个纸盒子,还有一台照相机,她翻了翻文件袋,里面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最醒目的,还是一封信,旁边小付仿佛自己说入了神,絮絮叨叨的还在讲着什么,她一边听,一边打开了信,薄薄的几页纸,说得无非就是小付刚才讲的那些,字迹很凌乱,显得急匆匆的。
“骏儿,我不可能放下这一切就这么去北平。”
“原谅我这么久以来都没好好照顾你,每次想起你一个人在那个空旷的宅子里,我就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最不合格的哥哥……”
“……我找到了我最想做的事……”
“我知道城破那日发生的事……让自己十六岁的妹妹沾染了这些……恨不得……”
“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我无法置之……度外……”
“我想爹……娘……大哥……你……”
“我不想爹,娘,大哥,你……还有嫂子……有一日被奴役……在自己的家,自家的路上,走,抬不起头;笑,放不开声;哭,流不出泪……”
“请千万保重自己,不要让二哥用一辈子去痛悔送你上车……”
“……骏儿,谢谢你……”
神似的语调,一模一样的最后一句。
黎嘉骏觉得这陡然响起的汽笛声,把她的神魂,全都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