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先生不是普通人,没想到不仅才华出众,气节也是令本殿敬仰。要不……沈家怎么会派你过来?”傅修宜感叹道:“都说沈信带的兵个个英武,先生是文人,原来骨头也这样硬,沈将军怎么调教人的,本店也想知道。”
裴琅喘了口气,笑道:“属下和沈将军无半点关系。”
“这都几日了,先生还是如此执着。”傅修宜道:“虽然气节可嘉,到底令人头疼,让人不得不在为先生特意准备些不普通的玩法。”
裴琅只是笑,不说话。
傅修宜看着他,语气十分温和,似乎还有些怀念,道:“其实本殿与你主仆一场,也算是相交甚欢。你才华横雨,本店也很是欣赏。本殿自来心软,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建功赎罪之后,就当从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本殿与你还是从前一样,本殿称你一声先生,你是本殿最得力的智囊团。”他靠近裴琅,几乎是有些诱哄的道:“只要你告诉本殿,沈家到底有什么秘密,你被派来本店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两句话,换一个机会,如何?”
裴琅咳了两声,咳出几堆红血,才艰难的笑道:“多谢殿下厚爱,不过臣与沈家毫无关系,回答不了殿下的这个问题,大概是请老天都不给臣这个机会,可惜了。”
傅修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后才轻轻笑了,他拍了拍手,掸了掸溅到身上的血丝,道:“先生骨头硬,本殿佩服得紧,也好奇的紧,想看看先生的骨头能硬到几时。”他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这点东西入不了先生的眼,施展不开,换好点儿的吧。”
他往后退了一不,就要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先生不说,本殿自己也能查到沈家的秘密。不过本殿也想问先生,听闻沈家重情重义,先生为主肝脑涂地,不知道沈将军,会不会派人来救先生出火坑?”
他带着侍卫离开了。
傅修宜走后,裴琅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这个看上去温和最多有心计的皇子,竟然也有如此狠毒暴戾的一面。只是最后傅修宜温问琅的那句话,却让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沈家人重情重义不假,可他办事的人却是沈妙,沈妙重情重义,那只是对沈家人而言,除了她的亲人朋友,旁人在沈妙眼中怕是一点儿也不重要。至于傅修宜说会不会来救他,裴琅觉得应当不会。且不说沈妙有没有这个本事从何定王府里捞人,还是最隐秘的地牢。当初沈妙要他潜伏在傅修宜身边做一枚暗棋的时候,就应当会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沈妙早知道一旦被傅修宜发现,裴琅的下场一定极为凄惨,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理智知道沈妙不会来救自己,可裴琅心中竟然会有一丝隐隐的期待。他也说不清对沈妙究竟是什么感觉。最初的时候沈妙用流萤来威胁他,裴琅的心里甚至有几分厌恶,他讨厌被威胁不受控制的感觉。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将自己当做是沈妙的人了。会为沈妙担心,尽心尽力的做好一颗棋子。裴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做法,他想,大概上辈子欠了沈妙什么,这辈子才会一直跟着她转,几乎连人生也被改变了。负责对他用刑的侍卫又来了,裴琅抛开心中的念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而他不知道的是,睿王府里,火珑和夜莺正坐在树上磕瓜子儿。夜莺问:“季老板和高公子到现在还没出来,是要守着塔牢过多久啊?”
火珑吐出一口瓜子壳儿道:“我估摸着主子根本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主子这些日子都在外头奔走,哪有心思顾得上旁人?听闻大凉宫里又来信儿催了,主子大概是想早些办完这些事回宫吧。”
“话是说得没错,可是季老板一直呆在塔牢,沣仙当铺那边的消息怎么办?会不会耽误事儿?”
火珑白了夜莺一眼:“沣仙当铺是赚银子的,情报么自然有墨羽军的人报给主子。再说季老板自个儿关注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哪就有什么正事。瞎操心!”
夜莺一听,顿觉同伴说得有理,就道:“也是。管那么多干嘛呢。”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阴差阳错,有时候那么一小点儿改变,就会连累着整个事情的轨迹都发生变化。
沣仙当铺临江仙楼上的书房里,书桌角落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摞信,大约是无人整理都蒙上了一层灰尘。而压在最下面的一封信,信封赫然写着三个字。
定王府。
……
定王府中因为此时而有些许动作,就更别说太子府了。文惠帝有心将人情给太子,让太子和皇甫灏打好关系,因此皇甫灏来太子府几乎是大摇大摆的,不必偷着不被人发现。
只是来太子府上与太子究竟说的是什么事,却不是文惠帝能管得了的。
太子给皇甫灏斟了一点儿酒,笑道:“方才本宫的话,皇甫兄以为如何?”
皇甫灏一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道:“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坏人全让本宫做了,你倒落得个美名,还抱得佳人归。”
太子也不恼,跟着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可以,本宫倒是乐于见到沈五小姐做你秦国的太子妃,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秦国皇帝可还没有心大到娶别国臣子女儿给自己的太子。太子妃的名头不制止代表着一个女人,还代表着这个女人家族的势力,最好是能帮助到太子的。沈妙作为明齐人,帮不了皇甫灏,更不用说,沈信也舍不得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