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绝对不会当这只被毒蛇盯上的象!
夏物生既然做得这么狠绝,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缓缓的对尹长老道:“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尹长老抱了抱拳,下去了。
两道门外的门边,夏恩正在守夜,他盯着尹长老匆匆而进、又匆匆而出的身影,不断在心里思忖着:皇上连夜召见尹大人,所为何事?
他很想靠近御书房的最深处,想看看皇上的举动,想知道皇上都和尹大人谈了什么,可惜皇上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在这里站了大半天,都没能听得一二。
国公爷这次真是差一点就能扳倒皇后了,可惜啊……
他暗暗摇着头,在心里想,下一次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他想要的前程,目前看来还很遥远呢……
“夏公公,皇上召你进去。”突然,一名近卫军走出来,公事公办的叫道。
夏恩赶紧收起心思,动了动有点发麻的四肢,往最里边的书房走去。
“皇上有何吩咐?”他进了门,恭敬的行礼,问。
秋骨寒靠坐在龙椅上,平静的看着他:“把门关上。”
夏恩感觉有点奇怪的转身走到门边,把门关紧,再走回来。
“夏恩,”秋骨寒看着他,问,“你可知道你名字里的意思?”
夏恩的心里“叮”了一下,赶紧道:“夏家对奴才有大恩,故而给奴才起这个名字,奴才也喜欢得很。”
其实,他是夏国公送给皇上的人,起这名字是为了时时提醒皇上:夏家对皇上有恩,皇上千万别忘了这份恩情,得好好回报夏家才是!
秋骨寒笑了一笑,道:“可朕不喜欢这名字,朕想给你改个名字,就叫秋恩,如何?”
夏恩心里一惊,赶紧道:“皇上,秋姓乃是皇室的姓氏,奴才身份卑贱,不配冠以秋之姓氏。”
“你配或不配,由朕说了算。”秋骨寒淡淡道,“正如你配不配姓夏,夏国公说了算。还是说,你觉得夏家对你有恩,朕却对你无恩?”
夏恩脸色就变了,猛然跪下来,如履薄冰的道:“皇上,奴才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能让奴才侍候皇上,就是皇上对奴才最大的恩赐,奴才感激涕零,死而后已。”
“那么,你要记住朕的恩情,还是记住夏家的恩情?”秋骨寒问得很平淡,却令夏恩汗如雨下。
夏恩战战兢兢的道:“都、都记住……”
秋骨寒淡笑:“朕不要一心二用的奴才。”
夏恩心头大惊,皇上这是、这是怀疑和不满他为夏国公效力吗?
可是,这不是皇上与夏国公早就达成的默契吗,为何皇上现在突然说这样的话?
然而,他不敢反问,不敢拖沓,咬了咬牙,道:“朕对皇上一心一意。”
夏国公要他“好好”侍候皇上,务必赢得皇上的信任与器重,所以,他必须对皇上表示出足够的忠诚才行。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秋恩。”秋骨寒说着,话锋就是一转,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但,朕要的可不是嘴上的一心一意,朕要的是心里的一心一意,否则,便是欺君。”
夏恩心头一凛,立刻双手伏地,额头贴地,以起誓般的口气道:“奴才的心里,对皇上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绝无半点虚假。”
“那么,就让朕亲眼看看你的诚意。”秋骨寒说着,把案前的空白册子、毛笔、墨盒丢到他的面前,“写出所有的名单,一个都不许漏过。”
夏恩苍白着脸,慢慢慢慢的抬起头来,哑着声音问:“恕、恕奴才愚钝,不知皇上要要要要奴才写写什么?”
今天晚上的皇上太奇怪了,眼神静静的,表情静静的,口气静静的,却令他深深的被惊吓到了,心里毛骨悚然又毛骨悚然。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呢?他为什么有一种“怕死了”的感觉?
秋骨寒淡淡的道:“所有只记得夏家的恩情,不记得朕的恩情,或者觉得朕的恩情不如夏家的恩情的奴才们的名字,还有当差的机构。”
叭——夏恩隐隐听到自己的心脏似乎破了。
被吓破的!
他煞白着脸,磕磕巴巴的道:“宫里的奴才都是皇上的奴才,他们的一切都是皇上恩赐的,自然只记得皇上的恩情,怎么会受别人家的恩情呢?又怎么会觉得别人家的恩情比皇上的恩情还重呢?皇上,臣不知道这样的奴才,也没法写出这样的名字哪。”
他的心里,升起非常不祥的、可怕的预感,皇上该不会、该不会要向夏国公发难吧?
千万不要!如此,不管结果如何,他这种被夏家送进来的奴才,首当其冲的要成为根除的目标!
秋骨寒不说话,只是用漆黑到宛如无边黑夜的目光盯着他。
他被盯着全身发毛,心生恐惧,想把目光移开,却又不敢,也秒不动。
若是皇上一直这样盯着他,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晕厥过去,然后落下严重的心理阴影的。
但是,在他快控制不住的时候,皇上突然问道:“你知道一个人有多少颗牙齿吗?”
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战战兢兢的道:“不、不知道……”
“32颗。”秋骨寒淡淡的道,目光蓦然变得冰冷起来,“32,这就是朕给你的机会。”
“什么机会?”夏恩很想这么问,但又不敢问,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很可怕。
他刚想猜测所谓的“机会”是指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