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晋转头,看到乙央兰正往这边走过来。
他心里烦闷,不太想理她,但想到刚才的所见所闻,又觉得也许可以从她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于是道:“乙夫人不也一样吗,不在屋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呢?”
这里是湖中心,四面都是水,在冬风的衬托下,显得更冷。
乙央兰叹气:“我是心里烦恼,在屋里坐不住,出来散散心。”
沙晋睨她:“乙夫人还是新婚吧,有什么可烦恼的吗?”
这个女人狂热的追求隼王多年,全瑶京都知道,当然,没有人会因此嘲笑她,只会因此而佩服她的毅力。
她好不容易嫁进门了,还是侧妃,怎么想也该满意和高兴的,能有什么烦恼?
“才新婚就失宠了,能不烦恼吗?”乙央兰幽幽的说着,在石凳上坐下来,“王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个美人,对她异常宠爱,让她住在自个的卧室里不说,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后院的女人啊,以后都别想再得到王爷的垂青了。”
沙晋哼哼,不以为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王爷就算有了新欢,又能宠几天?乙夫人算是明媒正娶,有甚么有好担心的。”
她指的是凤惊华那个女人吗?
隼王宠爱那个女人,以男人宠女人的方式?
想想都觉得荒唐。
“宠几天?”乙央兰苦笑,“依我看,再这样下去,那个女人就要成为王妃了……”
“王妃?”沙晋打断她的话,几乎想大笑,但又觉得附近有侍卫,还是小声点好,“怎么可能!王爷什么身份,哪能随便捡个女人回来都能当王妃?想当他正室的女人,就算不是层层选拔出来的,也得是皇上赐婚吧?再差也该门当户对,你想得太多了!”
隼王可是要做大事的男人,他的正室也应该是女中豪杰,能够与他比肩并进,否则,不被认同的隼王妃一定当不久。
这样的女人,放眼全费国都没几个,乙央兰居然说躺在卧室里的那个女人会当王妃?简直就是笑话!
“呵呵,如果是我想多了,那就好了。”乙央兰轻笑着,右手伸进左袖里,掏出一枝簪子来,“四将军可知道这是何物?”
沙晋仔细看了看,道:“不就是女人用的凤形簪子嘛,有什么特别的。”
女人于是,都是拿来发泄yù_wàng的,他没关心过女人吃穿用住的事情。
乙央兰道:“四将军看看这枝簪子有几条尾巴?”
沙晋不明白她是何意,但他闲着也闲着,就配合的扫了几眼:“六尾。”
乙央兰道:“四将军可知道六尾凤簪意味着什么吗?”
沙晋不耐烦的道:“这种女人用的东西,我怎么会懂?乙夫人有话就明说,我是个粗人,不懂得这些东西。”
乙央兰轻叹:“这种六尾凤簪,除了宫里的贵妃娘娘,整个费国只有两个女人用得起。一位是您的生母,一位便是未来的隼王妃。而这枝凤簪,是王爷屋里的那位美人不小心弄丢的,被我的丫环不经意捡到了,我一直想还给那位美人,却不得靠近,我也不敢跟王爷说这事,怕王爷以为我心怀不轨,现在也为难得很呢。”
沙晋终于吃惊了:“你的意思是说……王爷把这枝凤簪送给了那个女人?”
他是不懂女人的首饰,但他知道贵族女人的首饰犹如朝廷官员的乌纱帽,不同身份地位的女人,所佩戴的首饰也分高下。
比如他的母亲,就经常得到宫里赏赐的首饰,这些首饰,别的女人是绝对不能佩戴的。
“除了王爷送出去之外,谁敢佩戴这种首饰?”乙央兰幽幽的道,“皇上一直催促王爷赶紧成亲,还赏赐了大量首饰给王爷,由着王爷送给中意的女人。这枝凤簪只能是宫里所赐,只有王爷能动,若不是王爷送人的,我真想不出来这枝凤簪是从哪里来的了。”
沙晋的脸色很不好看了:“你说的可是真话?”
假如乙央兰说的是真话,那事情,也许真没那么简单了。
“我说的是真是假,王爷一问便知。”乙央兰笑笑,“这种首饰,我可不敢带在身上,被发现了要闯下大祸的。我不能进入王爷的院子,还请四将军收下这枝簪子,代我还给王爷屋里的美人,并代我隐瞒这事,千万别让王爷知道。”
沙晋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接过六尾凤簪。
也许他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凤惊华与王爷的关系。
“四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乙央兰又道,“王爷实在太疼爱那名女子,夜夜与她同眠,但那名女子对王爷似乎无意,昨晚为了逃走,还将王爷刺伤了……”
“慢着,”沙晋打断她的话,“你说王爷与那个女人夜夜同眠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想到就吓人。
“这还用解释吗?”乙央兰几乎要鄙视他了,“这事全府上下谁不知道?昨天晚上,府里出了大事儿……”
她将昨天晚上蒙面人闯进王府、王爷连夜出府去追凤惊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她说的都是真话,只是略过了她联同其他两名侧妃逼供凤惊华并知道凤惊华真实身份的事情。
凤惊华的身份,得由沙晋自己去调查、核实才可信,也才能瞒过王爷。
沙晋越听越震惊,难怪他说一觉醒来不见王爷,原来是王爷连夜赶回王府,处理要事去了。
但是,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居然不告诉他?
更令他震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