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告天下巴毒已死、自己是新帝之后,不顾外头有多少人恨他和想杀他,杀气腾腾的带着一大批部下亲自猎杀反对者去了,将宫里的事情丢给沙晋处理。
而沙绝也带兵追杀巴毒的党羽,不在宫里。
可以说,这个时候,沙晋就是宫里的老大,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
沙晋让手下监督宫人清理战场之后,换上干净的衣着,兴冲冲的跑去找巴冰寒了。
巴冰寒病恹恹的斜躺在卧榻上,不断咳嗽,不断拿手帕抹鼻子,不断喝药茶。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比外头一地的死人好不了多少。
最疼爱她,她要什么给什么的父王死了,凤惊华又说凤骨寒样样比她强、她永远得不到凤骨寒什么的,令她倍受打击,昨天又累又冷,她现在就病倒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最讨厌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冰寒,冰寒我来看你了——”沙晋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她皱眉,心里涌起一阵不适,头也更疼了。
“四将军您不能进去,公主身体不舒服……”守在门外的侍女拦住巴晋,但话没说完就“啊”了一声,似乎是被推开了。
沙晋无视宫人的劝阻,直闯进卧室,单腿跪坐在巴冰寒的面前,握起她的玉手,亲了一下,道:“冰寒,你七哥终于当了皇帝,我有从龙之功,封王一定是少不了的。到我封王之时,我们就成亲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彩礼,我都准备给你。”
巴冰被他的举动恶心到了,想将手抽出来再把他踢出去,但她身体真的很舒服,根本没什么力气和精力,便找理由回绝他:“你封王算得了什么大事,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办到了吗?”
凤惊华昨夜再次污辱了她。
她得不得到凤公子是一回事,但凤惊华这样诅咒她就是罪不可恕!
凤惊华不死,她就无法甘心。
“你要我做的事情?”沙晋莫名其妙,“你要我做的事情,哪点我是做不到的?”
“凤惊华的人头!”巴冰寒沉着脸,口气冰冷的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哼,还说你心里都是我,我看你心里装的都是权力吧。”
“喔,原来是这事啊。”沙晋不以为意,“我找过了,也问过你七哥了,他说凤惊华早就死了,尸体早就被烧了……”
“胡扯!”巴冰寒气得坐起来,怒道,“我昨天晚上明明还看到了她,还与她打了一架!她嘲笑我,欺负我,污辱我,我就是被她给气病的,说什么她死了!你若是没有诚意或者是做不到就明说了,这样骗我算什么男人!”
“你真的见到她了?”沙晋吃惊,“我绝对没有骗你!我父亲亲自问过你七哥,你七哥拍着胸脯保证凤惊华真的已经死了!昨天晚上那么乱,你是不是看错了?”
“七哥真的这么跟你父亲说?”轮到巴冰寒吃惊了,“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她不相信沙晋,因为沙晋差巴信太远,但她相信沙绝。
巴信应该还不至于会公然欺骗沙绝吧?
“当然!”沙晋说得很是肯定,“我当时就在现场。我父亲收到消息,说凤惊华就是你七哥要娶的女人,就赶去问你七哥,七哥当面这么说的,就是过年的时候。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我父亲。”
巴冰寒震惊了一会,抬了抬手:“把凤惊华的画像拿过来。”
侍女将一幅画像拿过来。
巴冰寒将画像丢到他身上,冷冷的道:“这是李翰林所画的美人画像。我父王就是看了这幅画像以后宣那个贱人进宫的。你可以去问问腾云宫那些还没有死掉的人,还有李翰林,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沙晋看到画像上的女人以后,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好,我现在就去查个清楚。”他站起来,“你等我的消息。”
假如巴冰寒所说属实,那就说明巴信欺骗了他父亲——这可是大事。
腾云宫的一部分宫人知道巴毒死了以后立刻投降,逃过了死劫,被沙晋这么一问,就把知道的全说了。
沙晋而后又去找李翰林。
李翰林在昨天晚上把凤惊华送进腾云宫后就跑了,跑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直到听说巴信谋反成功才跑出来,正在得意洋洋的吃大餐呢,听到即将更上一层楼的沙晋来找他,当然是热情相迎。
对于画像的事情,他全都坦然交待了,连巴信是幕后主使的事情都说了。
在他看来,沙家是费桀帝上位的第一大功臣,费桀帝的谋反计划沙家没有理由不知道,他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沙晋听完以后也不说话,只是笑笑,走了。
他的脸上有笑容,但心里没有。
基本上,他可以确定巴信骗了他的父亲。
巴信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还是敌国的女人,欺骗他的父亲?
他父亲的才能、权力、地位、声望都不逊于巴信,也比巴信年长得多,但这么多年来,他父亲对巴信明里尊重和客气,暗里支持和欣赏,不曾对巴信有过半点不敬和对抗。
特别是在这次的谋反事件中,他父王更是毫不犹豫的支持巴信,可以说,没有他父亲的支持,巴信很可能成不了事。
然而,巴信却这样对待他的父亲?
他接受不了巴信的行为!
巴信这么做,简直太不把他父亲和沙家放在眼里了!
他和父亲,以及整个沙家,还能信任巴信吗?
带着这样的不满、愤怒和疑虑,他迟迟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