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他们那份朦胧飘渺的心情的,是天上下起了迷离细雨。
很细很细的雨,如银丝一般,落在脸上,像上天的爱抚,微微的凉,直达心里。
凤若星抬头,感受丝雨的滋润,惊异的道:“哇,好细的雨啊,不会是天上的云掉头发了吧?”
祝慈听得几乎笑出声来,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怎么这么像小孩呢?
凤若星似乎很喜欢这样的雨,他就一直抬着头,让细雨浇在自己的脸上。
祝慈就一直拉着他的手,慢慢的领着他前进。
两人没有打伞,沿着长堤走了很久很久。
凤若星终于不再抬头看着天空,皱着眉道:“我肚子饿了。”
祝慈笑着往前面一指:“你饿得真是时候,你看,乌庄到了。”
前面,柳陌河边,古桥对面,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镇宛如徐徐打开的画轴,向他们展现出烟雨朦胧、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
凤若星眼睛一亮,加快脚步:“那个地方好漂亮,咱们快点走。”
这时,雨稍微大了一点点,两人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便加快脚步,想尽快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他们冲进小镇,前面就一条青石板的主干道,主干道的尽头,有一栋两层楼的漂亮建筑。
这栋建筑修建得比其它屋子都高都显眼,祝慈指着那栋建筑道:“那是小天居,乌庄最有名的、唯一的酒楼,几乎什么江南美食都有,你一定喜欢……”
“啊,那咱们快走,要不然好吃的都被别人吃光了,咱们就没份了。”
“不会的啦……”
祝慈还没说完呢,就被凤若星拉着往前面跑。
真上小孩子啊,看到好吃的就这么兴奋,连一小会儿都不能等的。
但他们跑近了,才发现小天居的外面围了许多人,层层叠叠,看不到里边,也不知他们在围观什么。
细雨变成小雨,淅淅历历的,他们也不打伞,就一直站着,似乎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祝慈觉得酒楼可能来了什么人或者出了什么事,他们还是先打听一下,问明情况再进去。
然而凤若星却不在意这些,直接扒开人群,嚷嚷:“我饿了,我要吃饭,你们不要挡我的路。”
这些人正看得出神呢,被他这么用力一挤,都被挤开了。
祝慈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风一般冲进酒楼的大门里,只看了一眼就高兴的道:“哈,店里居然没人,这么多空座位,太棒了!”
紧接着他又冲上楼,在楼梯口旁边那张既靠窗、又能看到楼下的桌边坐下,抽出竹筒里的筷子,冲楼下招:“小慈你快上来,这里有好座位,风景美极了,快快快——”
祝慈却站在酒楼门口,紧张的道:“全失,你快点下来,这酒楼被人包了,咱们不能进去……”
“你说什么?”凤若星满心都想吃的,“我听不清楚。反正你快点上来啦,要不然我就吃光光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伙计:“小哥,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都端上来,我们有钱,付得起的……”
眼前一暗。
几名高大的男子围在他的面前,傲慢而冷酷的道:“这家酒楼已经被包下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赶紧走,免得惹祸上身。”
凤若星知道“包场”的意思,但他不服气:“这酒楼那么大,只不过多两个人而已,又不影响你们吃饭,你们就行个方便好不好?”
“不好。”那些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凤若星见他们这么凶,不高兴了:“我不跟你们说话。你们的头是谁,我跟你们的头说话。”
那些人冷笑:“你不配跟我们的主子说话,赶紧滚。”
凤若星不理他们,站起来,东张西望:“喂,包场的人在哪里?我要花钱跟你买两个座位。”
他的斜对面,靠街道的窗边,坐着一个轻纱遮住上半张脸的年轻女子,她的身后,站着一排护卫,显然就是包场的人。
凤若星伸手一指:“喂,这位姑娘,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这样很没有礼貌啊。”
那个女子一直没理这边,听到他的话,微微沉脸,转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拉走。”
围在凤若星面前的几名大汉立刻伸手去拉拽凤若星。
凤若星最讨厌陌生人碰他,但下意识的使了一个灵巧的身法,一转一斜,就避开了这些人的拉扯,还以他们看不出来的身形与速度,移到他们的外围,并冲到那名女子的面前,不高兴的道:“听说乌庄就只有一间酒楼,你一个人吃饭就包下这么大的地方,不让别人吃饭,太不讲道理了!你这么做不对,我要反对!还有,我一定要在这里吃饭!”
那女子不说话,她身边的侍女就斥喝:“住嘴!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岂有与平民同一间屋子吃饭的道理!”
一般人莫说听到这样的话,就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知道那女子不是普通人了,绝对不敢多问多惹的,但凤若星不知道这些,居然好奇的问了一句:“哦,那你家主子是什么人?我应该知道吗?”
难道说,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也是他应该知道而不知道的常识?
他本就是纯粹的问上一句,结果,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挑衅。
那个年轻女子的心情其实一直都不好,这会儿看到一个包头、包一只耳朵、包一只手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敬,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