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晨辉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脸上扬起一丝怜悯神情。
他弯腰掐住方露菲哭红的脸颊,“菲菲,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床上还那么野性,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呢?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好过一场的情分。本来但凡做过我左晨辉女人的,我怎么也不至于这么绝情,但你铁了心要算计我,也要隐晦些别被人发现才是。从前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你身体也爽到了,钱也赚到了,我们还是一笔勾销得好。以后你若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毕,左晨辉摔门而出,方露菲将茶几上的照片挥到地上,那瓶未开封的依云矿泉水“咚”一声掉到地上,咕嘟咕嘟滚了老远,终于在碰到墙壁后停下来。
方露菲蜷缩在沙发里浑身颤抖,眼泪顺着脖子流进低领的衣服里,烧得她的心火辣辣的疼。
左晨辉事后并未把那段录音交给陈伟明的父亲,只给左晨曦去了个电话,说这件事让她别插手了。方露菲再可恶,也是他左晨辉睡过的女人,反正也成了颗废棋,也不必赶尽杀绝。
左晨曦虽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但依照她平日的行事作风,一定觉得方露菲这个祸害留不得。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左晨辉是不是对这个戏子存了几分感情,他们这种人最忌讳感情用事,谁用情深,谁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左晨辉回到时代首府后并未想陆清浅提及关于方露菲的事,或者陆清浅压根对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陆土匪感兴趣的,大概只有美食、漫画以及陈皓这三件事了吧。
……
日子不紧不慢的前行,像是一对晚饭过后在公园里散步的老人。
左晨辉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陆清浅的烫伤却丝毫没有见好的迹象,反而因为沾了水越来越严重。
左晨辉觉得那家医院的医生可能考试都是作弊才得以及格,于是给陆清浅换了家医院。
那天,s城迎来了三伏天里第一场雨,瓢泼的大雨从天上直线坠下来,重重砸在地面上,腾起层层暑气。
路边的凹槽里积满了水,年久失修的老城区涵洞积了近一米高的水,通行的小轿车望而却步,犹豫之时后面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龙,堵在涵洞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戴着眼镜的男记者缩在塑料雨衣里,半截身体埋在水里正对着摄像机声嘶力竭的描述现场情况,眼镜很快就被雨水浇得模糊不清。
近五十年难遇的大雨并没有打消人们寻乐的心情,里依旧灯影重重人头攒动,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景象。(
包厢里,左晨辉一口气干了一大杯威士忌,撂下一众狐朋狗友,冒雨开车去了城西那间百年粥铺买陆清浅最爱的虾蟹粥作夜宵。
他像一个出去应酬晚归怕老婆罚跪搓衣板的已婚男人一样,紧赶慢赶赶在十二点前到了家。把手里的打包盒放到左手,艰难的掏出钥匙开了门。
“陆土匪,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可千万别感动得扑进我怀里啊。”左晨辉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整间屋子只有玄关的壁灯亮着。
他换了拖鞋,伸手开了房里的大灯,刚走两步就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跟着电视里印度女人练瑜伽的陆清浅晕倒在沙发边上,全身衣服湿透,面色惨白如纸。
左晨辉把陆清浅在医院病床上安顿好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大概是出门淋雨着凉发了烧,抱她来医院的时候,左晨辉觉得她的身体像是一团裹了一层冰的火,随时准备把坚冰融化,将自己燃尽。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已经干了一些,难看的贴在后背上,与他讲究的公子哥形象相去甚远。
陆清浅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白皙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管,皮下那些血管和经络都看得一清二楚。
陆清浅的皮肤似乎比多数人要薄上许多,每次他们做过之后她的皮肤上都会留下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散去。
所以陆清浅总会一大早在浴室里照过镜子后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咆哮着照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左晨辉圆润的屁股临空狠狠踹一脚才解恨。
然后左晨辉眯着稀松的睡眼接受她聒噪的讨伐,等她骂累了就长臂一伸捞她入怀,再竭尽全力的让那些引人遐想的痕迹更新鲜更立体些。
窗外雨似瓢泼,走廊里只间隔亮着几盏泛着绿光的应急灯,值夜的小护士躲在护士台后用手支着头昏昏欲睡。
病房里只开了盏小灯,桌上的加湿器突突往外冒着白气,陆清浅额头上搭着降温的冰袋,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张着,睡颜安静却不安稳。
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响起,床头柜上陆清浅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那是刚才帮陆清浅换掉湿衣服时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手机。
左晨辉自诩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一向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的。可这一次,他丢弃了所谓的绅士风度和隐私保护意识,鬼使神差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拿起手机颤抖着手点开了那条短信。
不过是一条卖房子的骚扰信息,看来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左晨辉自嘲的笑了笑,退出短信界面却不小心点开了通话记录,刚刚挂上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嘴角,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他清楚的看到,最近播出的号码第一位赫然写着“陈皓”两个字,通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