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左晨辉睫毛颤抖着,任额头上的汗水侵袭,他说:“陆清浅,你真是个祸害。”
左晨辉自言自语的说着,抬手擦去了从她嘴角流出的混着血色的白色浓稠液体,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头发。
自古红颜最是害人不浅,还偏偏有傻子不信邪,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陆清浅迷蒙之间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昨天是8月26号,瓢泼的大雨一直从早下到晚,傍晚时左晨辉在时代首府玄关抱着陆清浅的腰耳鬓厮磨了很久才意犹未尽的放手出门。
陆清浅嘴里说我今天特别困,就不等你回来了,然后将一只大狗一般的男人往门外赶。
左晨辉不害臊的隔着门喊了句“睡着了小爷也要把你弄醒”就欢快的吹着口哨进了电梯。
陆清浅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白色的法拉利消失在视线尽头,转身进屋将餐桌上剩下的食物一股脑倒进套了垃圾袋的垃圾桶里,洗干净碗盘,悠哉的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电视。
她的手机在九点过五分时响起来,那时候恰巧卡通频道播完了一集《猫和老鼠》正播着广告,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虽不情愿,但还是接了起来。
“陆清浅,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她的母亲夏真可能正在参加一个什么聚会,声音和她那张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澜。
陆清浅握着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漫不经心的回答:“反正不在la.。”
夏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以为你至少会在你父亲的忌日赶回来,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孝女么?”
陆清浅冷冷的笑:“不是你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左晨辉身边的么?再说我回来干什么?去他坟头前上一炷香,然后告诉他你前妻又有了新的丈夫,并且逼自己的女儿像个婊子似的出卖身体吗?这可不是什么尽孝的行为。”
夏真大概气得不轻,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阵后直接掐断了电话。
陆清浅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拆了茶几上家庭包的薯片,翘着腿吃着,吃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
她记得那年父亲的忌日刚好是个礼拜天,陈皓警校放假,特地买了菜来她租住的小公寓给她做饭。
她偷偷躲在厕所里接夏真的越洋电话,最后也是和今天一样乱吵了一通就挂断了。她红着眼睛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厨房从背后一把抱住正在烧鱼的陈皓,把脑袋埋进他的背里就哭了出来。
因为是夏天,陈皓只穿了白色的件薄t恤,感受到背上温热的湿意,忙转头关切的问陆清浅怎么了。
陆清浅伸手把他的头掰回去说:“没什么,你们湖南人做菜太辣了,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陈皓呵呵笑起来:“好好好,待会儿炒青豆的时候我不放辣椒,再给你煮个不辣的西红柿蛋汤。”
陆清浅扣着他的腰摇头说:“我今天就想吃辣,怎么辣怎么来,最好辣得我话都说不清楚才高兴。”
后来,陈皓如她所愿把几道小菜烧得奇辣无比,连西红柿蛋汤都做成了一碗酸辣汤,陆清浅举着筷子一边吃一边缩着鼻涕,眼泪跟决堤似的往外涌。
陈皓看着她温柔的笑,毫不介意的伸手就去擦她快流进嘴巴里的鼻涕和泪水。
他说:“浅浅,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挺开心的,我希望你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其实我这人特别自私,我只想看见你笑,不想看你哭。你每掉一滴眼泪我的心就疼一下,你知道吗?那种心疼的感觉太难受了。”
陆清浅一愣,牙齿险些咬到自己已经麻木的舌头。
她胡乱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眯着眼睛冲对面温暖帅气的青年笑。
她说:“陈皓,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我觉得自己喜欢你喜欢的快要疯掉了。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傻姑娘。”陈皓笑着去揉她柔软的头发,“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当时的陆清浅做梦也不会料到陈皓口中的这个“永远”会这么短暂,不过刹那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