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到休息站的时候,左晨辉买了两碗泡面,等面泡好的时候陆清浅却没了踪影。
左晨辉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女土匪,三更夜半荒郊野岭的也敢乱跑。
他掏了掏口袋想她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此时静静躺在他老姐那个lv的手包里,现在应该已经被狐朋狗友们的电话和短信疯狂轰炸到没电自动关机了吧。
左晨辉正埋着头吸溜着碗里的泡面时,陆清浅一路小跑的回来了,手里晃着两支看上去有些寒碜的烟火棒冲坐在塑料凳子里冻得直哆嗦的左晨辉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把烟火棒往桌上一放,丝毫不顾自己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跟女土匪似的豪迈的一屁股在红色塑料凳子坐下,低着头喝了一大口泡面汤,然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叹。
那表情夸张的,跟吃了什么天下独一无二的美食似的。
“你不会专程为我买这个去了吧?”左晨辉把面条吸溜进嘴里,抬头问对面的人。
陆清浅嘴里含着一大口面,十分坦然的摇头,“我就是想玩这个了,你别自作多情。”
左晨辉一听这话,报复性的把本来要分给她的半截火腿肠一口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一大碗热腾腾的面下了肚,整个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给车加满了油,陆清浅把左晨辉拉到路旁,从他上衣口袋里不客气的找出一个打火机,“哗”一下点燃了手里的烟火棒。
她把手里这根递给左晨辉,然后点了另一根,手腕绕着圈晃动着,那动作看上去像是个孩子。
金灿灿的微弱光芒在这个漆黑而寂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温暖,四野里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远处加油站的灯光看上去有些虚无。
左晨辉吸了吸快冻僵的鼻子,一转头就看见了陆清浅被焰火照亮的半张脸,小巧挺翘的鼻子,红润微嘟着的嘴唇,还有那卷翘浓密的睫毛,如果有相机,他真想把这画面拍下来。
此刻的她正望着手里快燃尽的烟花愣神,漆黑的瞳孔里折射着金色的光,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再不扔就烧到手了。”左晨辉拍了拍陆清浅的手臂,没握住的烟火棒落到了地上,光亮很快熄灭了。
陆清浅手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纤细的手指冻得发红。
左晨辉点了一支烟,蹲下来望着漫天星斗的夜空发呆。
然后,他听见一旁声音里带了些鼻音的陆清浅说:“你看,再灿烂的烟火也会熄灭,再热烈的感情也会凉成水。”
那一刻,左晨辉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清浅除了很会闯祸之外,还很会伤春悲秋。果然夏家是书香门第,最不济的也能吟几句酸诗,不像他们老左家,往上数八辈子都没一个拿笔杆子的。
左晨辉扔了烟头,用鞋尖碾了碾踩灭了,然后安慰似的揽过陆清浅的肩,把她带回了车里。
凌晨三点钟,电台节目已经停播,循环播放着周杰伦的《一路向北》。
那个被誉为音乐才子的男人低低的唱: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我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方向盘周围,回转着我的后悔。
我加速超越,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伤悲,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
前方是望不到尽头的灰色高速公路,握着方向盘一路朝着北走,去那个陆清浅向往的古城。
这歌倒是像极了现在的他们,但那时的左晨辉预料不到这歌竟然也会成为他和陆清浅的真实写照。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古城。
开了一整夜车的免费司机左晨辉眼皮已经困得快睁不开,而身旁的陆清浅已经睡了不算安稳的一觉,此时正抱着毛毯有气无力的望着沉浸在清晨迷蒙的雾里的古城。
他们下了车,徒步找了家吊脚楼客栈,吵醒了呵欠连天的老板开了两间房。
洗过澡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天已经大致亮了。
淡黄色的太阳静悄悄挂在山的那一头,青石板路边的草尖上还挂着一颗颗晶莹圆润的露珠,远处的公鸡三不五时打几声鸣,预告着崭新的一天。
两人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米粉铺子,一人要了碗米粉后就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吃起来。
古城比临海的s城要冷得多,左晨辉有些后悔没在车里放一顶毛线帽子,他那对常被杨栗亭他们笑话像《星球大战》里尤达的耳朵已经冻得发疼了。
“吃完了咱们在城里逛逛?”左晨辉问对面正把一整颗卤蛋塞进嘴里的陆清浅。
她抬头看了眼他满眼的红血丝说:“你先回去睡一觉吧,万一走着走着一头栽进河里去,我还得花钱请人捞你。”
左晨辉愤愤瞪了她一眼:“能花得了你几个钱?你们夏家有瑞麟那么大的公司还等着你这几个钱开锅下米不成?”
陆清浅白了他一眼:“瑞麟是我的吗?人家企业法人姓谢好吗?再说别老是开口闭口你们夏家,你们夏家的,我姓陆,不姓夏。再说我刚才那话的重点是在花钱两个字上面吗?”
左晨辉咧嘴乐起来:“哦,那重点是什么,重点是是你看上去四肢挺协调的,竟然不会游泳,还要找人去就我?别不是你这身材在la.那些比基尼辣妹面前自惭形秽不敢下水,所以一直没学会吧?”
“我为什么要会这个?又不在水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