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气喘地坐定,讲台上的老教授便皱了眉。
“今天人有点多啊。”晨光低头环顾一圈,从包里抽出一大沓a4白纸,小声道。
谈景述皱了皱眉,没有搭腔。
“奇怪?”晨光暗自嘀咕着:“哎你说,今天主任怎么都不长篇大论,平常这个点儿,废话多着呢吧?”
谈景述将笔记本往右边挪了挪,身体也往右边倾了倾。
“哎你刚记什么了,主任是说了下个月的工作安排么?”晨光边说脑袋边往旁边凑,视线所及,却是一列清逸俊秀的字,还有一株画得像兰花的草?
谈景述轻咳了声,顺手将笔记本合上。
晨光有点不舒服,大家都是同事,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至于这么见外么,这么想着,晨光也不再多话,悻悻然摊开白纸。
原本在板书的老教授突然开口,晨光听声音觉得熟悉,不好的念头划过,她实在没忍住,拉了拉旁边人的胳膊,“今天是哪个主任啊?”
谈景述不悦地将胳膊挣脱出来,语气冷漠而疏离:“谭乎勋谭教授。”
晨光眨了眨眼,转头望向身边人,觉得甚是窘迫,原来不是同系的老师,完全是陌生人啊。
“那个,对不起啊,我以为是我们学院的例行晨会呢?”晨光尴尬地解释。
谈景述“嗯”了声,视线没有离开谭教授的板书。
讲台上的谭老爷子实在没忍住,重重咳嗽了声,从谭晨光进来之后,她那一撮就一直悉悉索索没停,引得自己时不时就要望两眼,她却还不自觉。
“同学,你们这上的什么课啊?怎么借我们学院的教室啊?”晨光没忍住,因为她们学院的教室一向都宝贝着,就算空着也不外借。
谈景述叹了口气,转头瞪了眼谭晨光,语气不好:“你能安静点么?”
晨光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个同学不好相处,这么想着,她立刻端正坐好,准备干正事儿。
只是把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摊到桌上,也没有找到一支笔,晨光犯难了,写名字得要笔啊。
“那个同学,再打扰一下,能不能借......”晨光话没完,谈景述便起了身,这突然的起身吓得晨光下意识将手附上了胸口。
“应当用赤小豆四两,芙蓉叶四两,香附四两......”谈景述是带着点故意成分站起来的,身边的女人一坐下就叽里呱啦不停,他实在有点忍受不了。
晨光侧头望着站得笔直的身影,就听到四两四两,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谭教授正欣慰地对谈景述的回答点头,蓦地看到自己孙女在旁边,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谭晨光,你对这个药方有意见?”
突然被点名的某人立马捂上嘴巴站了起来,然后用力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有没有,挺对的。”
谈景述回答完毕想要坐下的时候,同样站着的晨光朝他勉强笑了笑,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思?笑话,他是回答对问题的!
“没意见,那有什么高见啊?”
晨光愣住了,爷爷这是赤裸裸地打击报复她,她不就是提了下想给墨默改名字么,至于这样不给她留余地么?
“咳咳,高见啊,”晨光拖长了些音调,然后朝旁边还没来得及坐下去的谈景述道:“同学,不要吝啬,把你的高见分享给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