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离佑回来,脸色有些古怪。
“小姐,属下监视那沼气池几天,终得所获,昨夜潜进去,探了究竟”。
说道这,孟离佑不着痕迹的靠近一点孟言茉,低声道:“那里面有人的白骨”。
看到小姐神色没有大骇,孟离佑心中赞叹,小姐如此聪明,自然也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无用。
“以属下看,那是人的尸体,已经化了不少,与淤泥同为一体了,还有很多白骨尚未化完全”。
“属下想不明白这庄头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这些尸体又是从何处而来?”
孟离佑沉吟不解道。
孟言茉想起前些时候,她只要一吃那庄头送来的藕,就呕吐不止,又有那些尸体血腥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此时听到孟离佑的话,心中有某些猜想,看来这庄头把人的尸体当做了肥料。
孟离佑的疑惑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庄头是不可能做这种任何没有好处,却很危险的事情的。
“小姐我们要不要报官?”
“不妥,我们现在住在这里,而且这还是孟家的产业,不管孟家有没有牵涉其中,一旦官府涉入其中,我们都无法置身事外”。
“那由着这庄头作恶吗?”孟离佑是穷苦孩子出身,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很是愤怒。
“你先回去休息,容我想一想”。
“是”。孟离佑相信小姐一定会有办法,既不会连累自己,也能惩治坏人。
孟离佑离开,韦一针也从房中出来,孟言茉迎上来,道:
“师父辛苦了,我已经吩咐厨下准备好酒菜”。
韦一针矜持的点点头,这小徒儿还是有眼色的。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老夫可以考虑收你为徒,你也别混叫了,拜师是有一套仪式的,为师如今在外,一切从简,你给为师斟了茶,磕了头,就算认下师门了”。
韦一针心中有些伤感,他已经不是圣医门的人了,那套庄重苛刻的拜师仪式,那是没有资格用的。
“是,徒儿听闻师父喜爱青玉竹茶,特地培育好一株,作为拜师礼,还望师父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韦一针一听青玉竹,也忘了装矜持了,惊喜的看着孟言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韦一针轻咳一声道:“徒儿有心了”。
脸色和蔼慈祥了不少,哪里还是刚见到时那个高傲八卦的怪老头。
“师父,嬷嬷这是中了毒了吗?”
韦一针脸色凝重了不少,“这不是毒,是蛊”。
“蛊?”孟言茉吃惊的说道,她一下联想到前世永熙二十二年的废太子案。
“嗯,为师也是在南疆采药时,偶尔见闻,此蛊用人的尸身怨念培植,借由某种媒介进入宿主的身体,你的嬷嬷此时就是宿主”。
“没有老夫的话,你这嬷嬷在十日后就会化为一滩黑血,用此血再培植媒介,就是真正的噬心蛊了。中蛊之人,心智会渐失,无病无痛,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是无法诊治的。最后受蛊之人如同傀儡,被人操纵”。
孟言茉听得双眼惊骇,她一下想到了前世明武帝最后听说就是太医院的人怎么也找不出圣上得了什么病,只是一日日的昏迷不清醒。
这些都是前世在后,宫里听几个先帝在时的老姑姑们说的,私下是没有人敢议论的。
只是孟言茉前世一直身体不好,对外面所知讯息很少,现在能利用的都是在后,宫的那十年的一些见闻,还有脑海中时不时冒出的《武帝纪事》的一些文字记录。
她现在想不通,为何牵扯到太子巫蛊案和甚至于明武帝有可能中蛊的事情,是怎么在这小小的庄子上发生的。
这通德小小的庄子是孟家所有,孟家是怎么也不会害太子的,唯一的解释是,这里的庄头是别人的人,这个人最可能是齐王。
“你的乳嬷嬷这些日子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异邦人,或者拿到什么特别的物品啊,熏香什么的?”
韦一针感兴趣的问道,他当初在南疆也只是见到中蛊全身发黑的人,很感兴趣,这才在那人化成黑血后,带回来研究的,如果真是中了噬心蛊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解救的方法。
“师父,我的嬷嬷最近吃了很多这个庄子上产的藕,每餐都食,我想这藕就是媒介,而且,”。
孟言茉又降低声音道:“这个庄子上的庄头有古怪,他养藕的肥料是用数不清的尸体来做供养的”。
韦一针本来只是好奇这宿主的媒介是什么,现在听孟言茉的话,显然牵扯到人命案,能有这么大手笔做下人命的,显然是大人物。
他是八卦,但也只对一些后宅女人间的小伎俩争斗感兴趣,那些不会使他牵扯到大人物复杂的关系里,那些妇人都有求于他,自然也不敢得罪他。
这次的事情显然是有大人物在后面,他在京城贵族间行走,自然知道几个皇子王爷都已经成人。
这么厉害的蛊,小人物可用不起。
韦一针虽然自认医术超群,但也是凡胎ròu_tǐ,对于这种一个不好可能丢了命的八卦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要斟茶拜师吗?走”。
孟言茉本来想师父在京城高门中行走,也许能知道一些秘闻,这才眼巴巴的告诉了韦一针自己打探的结果。
等了半天,谁知道韦一针回了这么一句话,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看着在前面恨不得忘记刚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