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翻白眼的动作都像蛇精一样妖娆,尽管她没有化妆。
“假的。”蔡明明小姐慷锵有力地回答。
胆大包天的蔡小姐在深更半夜之时被老吴接走了。
她在睡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就被这位不速之客从床上拎了起来,然后被……扛在了身上。
老吴离开之前,朝顾维颔首,“麻烦你了。”
顾维说:“没什么。”
如果不是真的发生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而且是外包的那种,我揉揉眼睛,问旁边的男人,“你喊他来的哦?”
他现在终于穿上了睡衣,扣子一直严实地系到了第一个。
“嗯。”
很显然,他还在生气。
顾维不喜欢蔡明明。
就像我不喜欢老吴一样。
但是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我的朋友。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我包容他身上的缺点,他包容我身上的缺点,继而互相理解对方的家庭,这些都做好之后,我们又突然发现,原来我们身边的朋友也是一个大难题。
他学着老吴的举动,拎着我回了房间。
我扯扯他的衣袖,“还在生气?”
“生气什么?”
我视线向下瞄。
他视线顺着往下,又往上,“我现在气这个。”他指着我的睡衣说道,“下次记得深夜开门,别穿这种睡衣。”
“……”
不过是露了胳膊露了腿肚罢了,何况谁会在三更半夜突然拜访,除了他那个奇怪的朋友。
翌日,蔡明明小姐鬼哭狼嚎地给我打电话:“程暮,我怎么突然在吴沈家里了!?”
他们天天“老吴”“老吴”地喊,我差点就将这个男人的真名遗忘在加油站了。
我极为镇定地戴上耳机,继续手上的工作,“亲爱的蔡明明小姐,我正在工作,你现在每与我多说一分钟话,我都有被辞退的风险。”
“怕什么,失业了也有人养着,何况你现在的工资,不是还是顾维发的?”
我忿忿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到了中午,我终于有时间告诉蔡明明,是老吴半夜将她扛回去了。
蔡明明小姐的重点很快就变了,“什么,他不是抱着我回去,而是扛着我走的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明确地告诉她:“没错,就像扛一袋大米一样,恭喜你,有生之年享受了一次被人扛着回去。”
没等她尖叫,我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我有时候在想,能收服蔡明明这种祸害人间的蛇精的老吴,究竟是做什么的。
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一个,法海。
“法海不是职业,程暮。”这是顾维说的。
“妈妈,妈妈,我知道法海哦,是个很坏的人。”这是顾瑾说的。
“你电视剧看太多了。”这是顾瑜讽刺顾瑾说的。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他爸爸那一套。
“没什么不好的,总比电视剧看多了,没了思维逻辑强。”顾维从报纸里抬起眼,大概是我表情太难看,所以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嘲笑女孩子是不对的,记住了吗,顾瑜。”
“哦?你还知道嘲笑女人是不对的?”晚上我趴在他旁边,挪揄地扬扬眉,“那你每天嘲笑我算什么?”
顾先生皱着眉纠正:“我没有嘲笑你。”
我列举了几项他嘲讽我时说的话,他一听,眉眼舒展开,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居然笑了一下,“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嘲讽。”
他细致的眉眼眯起来的时候,总是牵动着旁边的皮肤。
只是依旧俊秀。
他嗤笑一声,“你自制力不强,是实话,还是嘲笑?”
我低头,“实话。”
他接下来的话全部都戳在我的心上。
“不做演员以后,总是不注意饮食。”
“……是实话。”
“与我保证晨跑,没几天就赖床。”
“……是大实话。”
我哭丧着脸,听着顾老师将我的毛病从头数到尾。
他说了很多,直到最后,“我说的是嘲笑女孩子是不对的,程暮,你早就不是女孩子了。”
我抬起头,看着舒展眉峰的男人,甭管我多吃他这一套,依旧还是拿起枕头丢到他的怀里,“那你说那么多干嘛?”
顾维摊开手,淡淡地说:“与你解释什么叫实话,什么才叫做嘲讽。”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