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让清冷的月显得迷蒙而氤氲,好像每一晚都在梦中纠缠自己的那个隐约黯然的身影,还有那张纠结、隐晦不明的脸。
起身,轻声走到楼下客厅,只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心中是沉沉浮浮的躁动,好像一个掉在水中却无法按压下去的瓢。懒
今天白天是苏柒的婚礼,能去参加的人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几乎半个世界的黑道势力都暗藏其中,甚至惊动了政府警力,全城戒严,生怕其中某些彼此不合的帮派老大一个不高兴就来个火拼扫荡。
刚从冰箱里拿出的纯净水带着刺穿喉咙的冰洌,却能将胸口处的慌乱暂时压抑几分。“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大口,然后靠在微凉的冰箱门上轻吁一口粗气。
墨漓不可能出现在现场,可是,叶子在赌,他会看到,看到她身边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女儿。
刚才的梦中是他离开时的侧脸,早已模糊,可是,其中的决绝神色却好像早已印刻在了心中,越发清晰。
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醒来便再也无法睡着,好像一直夜行的生物,其实,自从有了vivi,叶子便很少再去接手一些危险的任务,后来,便索性过起了正常的生活,远离杀戮血腥,她害怕vivi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反正她的钱,足够她和vivi衣食无忧。
婚礼上,苏柒抛了花球,叶子眼睁睁的看着那捧漂亮的花束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随即,心中无奈的笑。抬头,便看到新娘子冲着自己狡黠的挑眉笑容。虫
凭借苏柒的本事,想要背对着他们准确无误的将花束丢到她的手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拿到花束的女人便真的会得到想要的爱情吗?更何况是这种“放水”的婚礼花朵。
可是,苏柒在她的婚礼上用自己的方式给了她一个礼物,叫做祝福。
夜风吹拂,客厅的窗户并没有关上,习习的凉风透着夜的清透,让头脑更加清楚。叶子紧了紧睡衣的领口,**的小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带着酥酥的痒。
似乎,只有在vivi睡着的时候,她才敢如此大胆的敞开记忆的禁区,不用靠着意志和理智强压住心中的起伏。
向窗边走了几步,周围的暗黑好像一个包裹住自己的漩涡。
眼眸突然紧缩,好像一根银针骤然刺穿了眼瞳,全身的肌肉绷紧成了膨胀的气球。
不远处的暗色系敞篷车中,有人仰头望着星空,又或者,是闭目,唯有那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红色火星暴露了他的存在,隐约看得出轮廓。似乎,还能看到那人指尖不断升起的白色烟雾,迷醉了彼此的眼眸。
好像是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男人突然转头,叶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向后缩去,可是,还是对上了那一双纵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依旧感觉如同激光柱般锐利的眼神。
不用看清对方的脸,依旧可以让心骤然收缩成核,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子幻想过无数种相遇的可能,唯独忽略掉这一幕。
他来了,这个她第一次见到便再也忘不掉的男人。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停在她家的门口,安静的仿佛只为了陪在她的左右。
如果她不是半夜被梦惊醒,如果她不是起身下楼喝水,如果她不是睡不着想看看窗外,如果她没有注意到他衔在唇边的那点亮红,她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这样的夜晚,有个男人守在她家的门口。
又或者,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夜晚,被她无情的错过。
眸光似乎被定在了那个黑色的轮廓之上,再也挪动不开丝毫脚步,直到看着对方似乎低头拿出了什么,随后,覆在了耳朵上。心中有什么东西轻轻拨动,随即,客厅之中已经传来了突兀而响亮的电话声响。
依旧动弹不得,叶子忘记了楼上的女儿还在睡觉,只是任着那铃声好像纠缠的梦靥一遍遍的响动,在略显空旷的房间中飘荡开来。
她等了这么久的电话终于响起,却一时又不敢碰触,好像只是害怕那端的人不是心中所想,那端的声音不是自己所念。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突然反应过什么,骤然扑向一旁的电话,话筒拿起的一刹那,叶子发现自己的喉中堵着艰涩难耐的异物,唇瓣开阖了半天,才终于发出声来。
“喂——”
声音似乎无法控制的大,好像生怕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说话。
“……”
“喂!”
“……”
“喂!”
“……”
叶子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唤,回答自己的却是无声的电波。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轻不可闻,只剩下了有些不稳的电波。
“喂喂喂!”
发了狠似的吼叫,叶子似乎从来不曾这般丧失过理智与自制,可是,沉默声音好像即将盖过她的嘶吼。
“墨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懦夫!既然连话都不敢说,干嘛还要打来电话——”
“嘟嘟嘟嘟——”
电波消失,只剩下忙音残忍而持久的响着,再次跑回窗前,车子已经消失无踪。
叶子怔怔的望着刚才还停着一辆跑车的位置,那里,如同此时的心脏,空荡荡的留下风影与月光。
“妈咪——”
女孩幼小而胆怯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叶子猛的回头,看到女儿穿着白色棉布睡裙隐没在黑暗中,左脚丫不安的踩在另一只脚上,脸上有疑惑又担忧的神色。
“妈咪,你怎么了?”
因为得不到妈妈的回应,vi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