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先到了陈建钊家,他家离学校坐车也就20分钟,我跟他说别忘了后天去学校报到的事,他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了他,让他有事给我打电话。[zhua机书阅 随后他跟沈父说了谢谢以后我们就走了,接下来是送我回家。
我下了车以后,跟沈父简单聊了两句,然后跟沈天佑说有事电话联系,我就离开了,几天的监狱之旅就到此结束了,我真的不想再次尝试了。
看着家门前的小路,我已经走了十几年,一砖一瓦我都很熟悉,眼前的青石板曾经承载过我的无数脚印,巷子里曾经回应过我的无数回音...仅仅是离开了几天,我却像离开几十年一样的感慨,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成长了。
我加快步伐,朝家里跑去,越近心里越紧,越近脚步越沉,我觉得眼泪就要流下来了,不行,我不能哭,这是个好日子,我不能哭。
“咚咚咚”。终于到了家门口,我重重的敲下了们。
“谁啊?”我听到了,这是我妈的声音,然而她的声音显得很苍老,根本不像40岁女人应该有的声音。我并没有回答我妈的问题,我怕我一说话,眼泪就会止不住的留下来。
门,开了。
我见到了母亲,她憔悴了不少,瘦了不少,我以前一直都只是听说过一夜之间愁白了头,仅仅几天没见,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
母亲见到我以后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到悲伤,从悲伤再到流泪。
“孩儿他爸!孩儿他爸!”母亲嘶哑的喊着。我爸在屋里面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遇到坏人了,急忙的跑出来,边跑边喊怎么了。
当他冲出来看到我,也是一瞬间愣住了,然后跟母亲一样,哭得都很伤心,慢慢的由伤心转变为开心。
“快进来!快进来啊!别在外面傻站着了!”我爸擦了擦眼泪,把我领了进去。
我进屋了以后,我妈一直拉着我的手,哭个不停,我爸问我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把事情的原委,有关沈天佑的一切都跟父母讲了,
我爸听完我的叙述以后说:“咱家欠了这孩子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啊,你一定要在学校好好帮助人家啊,改天给他带回家里吃饭吧。”我点了点头。
我跟爸妈又寒暄了几句,说我累了,想睡觉了,我妈说给我收拾一下房间,我说不用,不就几天没回来吗,还能结蜘蛛网啊?
我爸说:“让你妈给你收拾一下吧,这几天,你妈都是住你房间的,她说屋里还有你的影子,还有你的味道。”
我爸这句话彻底刺激了我的泪腺,我终于忍不住,转身走向卫生间,在里面捂着嘴狠狠地哭了一场。
这些日子,我觉得我在里面很苦,如果说有人比我还苦,那必定是家里的父母了。如果我真的在里面呆了15年,父母会不会得心病,抑郁而终?
我深感对不起他们两个,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去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流泪,否则他们还会哭。
我洗漱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电脑上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上次在家用剩下的那卷手纸还在桌子上,一切都没变。
我躺在床上,把我的手机开了机,我从里面出来了,第一个要联系谁呢?当然是我的林大小姐了!我想着,直接给她打个电话得了!还没打出去,手机嗡嗡的响,接到了好几条短信:“今天是9月13日,是你进看守所的第一天,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最后一句话是想跟我说分手,但是任廷誉,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你的,咱俩才刚开始你就想甩开我?没门!”
“今天是9月14日,我跟爸爸说了让他保你出来的事,但是他说最近政府打黑严重,他所看的场子有好几个都被关了,等避过这阵风头他想想办法,廷誉,我不会放弃你的。”
“今天是9月15日,你正式被判刑的一天,原谅我这次不能去看你了,我真的怕见到你,我怕你成为我今后15年的梦魇。廷誉,我爱你。”
看到这一条,之前枯涸的泪水一下子又夺眶而出,滴到手机上,模糊了视线。
...
“今天是9月18日,你在里面一定过得不好吧?我上网查了一下,看到很多人都说少管所里面吃得不好,而且经常有打人事件,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对吗?”
...
我没法再看下去了,林可欣给我发的短信里,每字每句都直戳我的心脏,这个女孩真的好爱我,我不会再离开她,也不会再让她离开我!我决定先不告诉她等着明天给她一个惊喜!
这几天还是太累了,我决定先好好睡一觉,睡前,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脑海,渐渐的清晰了,那是张绝美的脸,是班主任的脸,我要不要告诉班主任呢?算了,从我入狱以后,班主任没去看我一眼,甚至从来没想着要联系我,我何必还去告诉人家我从里面出来了呢?
也许在班主任的心里,我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少了我,班级会更好。
慢慢的,我睡着了。这是很香很香的一觉,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睡得最爽的一觉。
这一觉我睡到了自然醒,起来以后,父母已经出去了,在桌子上放了500块钱,我觉得心里很暖。
我洗漱完毕之后,没吃早餐,直奔学校,我要见到林可欣,我要第一时间见到她,我要为她的伤心画上句号。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种跟她见面的方式:是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