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怎么做到的?”
邵萱萱鬼头鬼脑地拉着他躲到了一处角落,声音也压的低低的。方砚无奈地跟着蹲下,轻声道:“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邵萱萱撇嘴,影卫居然还兼做这种活,总觉得画风不大对的样子。
“你一直都在……就看着我们吃啊?”
方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邵萱萱自从那天之后,就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闻言更是内疚:“现在不是在皇宫里,也不能一起下来吃吗?”
方砚笑着摇头道:“那就僭越了。”
邵萱萱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是……怎么到春熙宫来当差的?”并且一出现就是贴身侍卫的架势,能让秦晅放心的人,还真的很难找啊。
吴有德死了之后,储宫的人大部分都给换掉了。
方砚显然不想提这个事情,只是重复:“聂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他跟出来的目的,主要还是把人给劝回去。
邵萱萱叹气,又问:“你吃饭了吗?”
方砚摇头,邵萱萱便道:“那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烧烤吃多了油腻。”见他还是一脸的不赞同,又加了一句,“吃完我们就回去。”
方砚这才妥协。
贵客盈门,庄院里的厨房当然也备了大量的食物和人手。邵萱萱大摇大摆进去,厨师和帮工们纷纷行礼问安,邵萱萱干咳一声,挑了一篮糕点和热菜,拎到方才的角落里,才唤了一声:“方砚?”
方砚无奈地再次出现,邵萱萱立刻就笑起来:“够吃了吧?”
方砚只想快点将人弄回去,闷头就开始大吃。
邵萱萱看着他白皙得有些苍白的脸,因为吞咽而不断滚动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昔日现代社会的那些同龄人。
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为分数努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舔着刀尖过日子。
方砚三两下解决了大半篮食物,很快就站了起来。
邵萱萱只得跟着站起来,拎着剩余的东西无精打采地往小厅走去——至于影卫同学,当然又一次隐遁了行迹。
小厅里热闹依旧,萧谨容和秦晅在火炉前对弈,刘献屿跟另外几位仍旧围着烤肉。肉香、酒香满屋子飘荡。
邵萱萱进来的瞬间,秦晅就抬眼往这边瞥了一眼,只那么淡淡地一眼,却跟刀子一样刺得邵萱萱心跳加速。
总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
不过秦晅不高兴也是常态,只要别把火撒到她头上就好。
邵萱萱没敢过去,直接就把篮子往刘献屿他们这边放了。刘献屿眼尖,早看到篮子里有胭脂红的小杨梅凉糕,笑嘻嘻伸手来拿:“聂姑娘,赏我块杨梅糕吧。”
邵萱萱心想你倒是知道挑吃的,果然就给他拿了一块。
秦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拿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刘献屿虽然大大咧咧,却不是傻子,拿块拿在手里的杨梅糕登时就烫手起来,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萧谨容瞥了他一眼,考虑片刻,也落了颗白子下去。
秦晅再落一子,萧谨容摇头道:“殿下,臣也要认输了。”说罢,径直站了起来,向刘献屿道:“刘三,到你了。”
刘献屿哭丧着脸站起来,“你也输了,我就不用下了吧,我现在就认输——殿下,成吗?”
秦晅面色不善,拿棋子敲着棋秤:“过来。”
刘献屿委委屈屈走了过去,与他分秤而坐。
邵萱萱伸着脖子看了两眼,只见秦晅落子如飞,刘献屿开始犹犹豫豫慢慢腾腾的,后来动作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啪啪啪”往上面放白子。
她手上的小小杨梅糕还没完全咽下去,刘献屿就输了。
邵萱萱于是明白了,他这是求“速死”呢。
秦晅明显对他的敷衍很不满意:“你别以为输了就好了,敬之输孤三子,须得喝三斤青麦烧,你算算你输了多少。”
刘献屿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不能拿肉抵一抵呀?”
秦晅不再搭理他,招呼邵萱萱过去。
邵萱萱瞅了一眼倒霉到要喝不知道多少斤酒的刘献屿,头皮发麻着站起来,还带着那篮子吃的,挪到秦晅对面。
“我也不会下棋……也直接认输吧。”
邵萱萱承认自己有点仗着人多,想要跟刘献屿后面一起赖账。
秦晅丝毫不肯让步:“认输,你打算怎么认?和刘三一起把剩下的酒全喝了?”屋子里登时笑声一片。
邵萱萱只得老老实实坐下来,轻声求饶道:“我是真的不会下啊,咱们改下五子棋怎么样?”
秦晅“哦”了一声,看向他:“五子棋?”
“对对,”邵萱萱热情地讲解了一下规则,“咱们就下这个,行吗?”
秦晅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行。”
邵萱萱摩拳擦掌,想着自己凭经验应该也能……她输得彻彻底底,秦晅一个子也没给她留下。
刘献屿哈哈大笑,说:“总算有个比我输得厉害的了。”
萧谨容抿嘴笑笑,又命人添了些炭火。
秦晅突然低声问邵萱萱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邵萱萱心虚地指指篮子:“就、就去找了点吃的。”秦晅明显不信,高深莫测地看她。邵萱萱于是凑近了点儿,跟他咬耳朵:“我刚才见着方砚了,原来他现在还跟着你呀。”
秦晅的眉头迅速地蹙紧,很快又舒展开,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