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刘简被浓烟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退开好几步才问邵萱萱:“直接用火烧不行,干嘛要这样麻烦?”
邵萱萱捂着空瘪的肚子,一脸不耐烦(没办法,解释就要说话,说话嘴巴也会疼):“你懂什么呀,这是最早搞工业革命的英国人发明的办法,这样炭化的木炭品质高。”
秦晅瞧着被苔藓皮覆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炭堆,皱眉道:“那得几天才能好?”
“量大的话,起码要两三天了,咱们就这么几根,等到天亮就能刮炭粉了——你们造火(和谐)药是想要军用吧,军用就得规模化生产,要不然怎么保证质量?”
邵萱萱有些庆幸自己当年没少死记硬背,大道理一套一套,说起来超能忽悠人的!
秦晅果然被她说服了,挨着她蹲下来,把萧谨容等人从盐碱湖那收集来的硝石递到她眼前:“那这个呢?”
邵萱萱噎住,转开视线道:“硫磺呢,没有硫磺也不行呀。”
秦晅袱里掏了半天,掏出好几只瓶子:“我这里备着了。”
邵萱萱:“……”
秦晅拍了拍肩膀:“好好干,干完了给你准备吃的。”
邵萱萱大力地咽了一下口水,换来他了然的一个微笑:“或者,你亲孤一下,赏你半个馒头?”
这一下,轮到刘简和萧谨容无语了,他们还算老练,脸上神色绷住了,忙着点火烧碳的那位脸皮薄、历练不够,登时就喷笑出来。
刘简随手捡起一把积雪扔过去:“干你的活!”
邵萱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打的明明不是她,为什么她觉得这么尴尬呢!真是日了狗了!
秦晅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往前挪了挪,扯了扯她脏兮兮的衣襟:“蹭了什么上去?”
邵萱萱很想把这手拍掉,但余光瞥到萧谨容等人的侧影,又强忍住了。
他力气大,武功高,小弟还多。
还是识时务一点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饥饿真是太难忍受的东西——尤其是吃的就在不远处,明晃晃看得到的时候。
邵萱萱有些后悔学什么英国佬了,拎着根柴火从火堆里扒拉了根没烧尽的半炭化木条出来,拿匕首刮炭粉。
秦晅了然,但还是恶意地问:“刘简他们还没忙活完呢。”
邵萱萱埋头苦干,一声也不吭。
刘简随身带着的硫磺本来就是粉末,盐碱地那弄来的硝石大部分成分是硫酸钠,被当地人换做地霜,自然是因为……邵萱萱的手蓦然顿住了。
硫酸钠……这特么是芒硝啊!
火药得用火硝,火硝里面才有硫酸钾,威力才大!
半桶水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必然掉链子……邵萱萱心里有些慌乱,捏了些粉末到火堆旁,心里默念:“紫色紫色紫色紫色!”
纳特有的黄色焰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真是不想来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会不会是杂质太多啊?
邵萱萱心里有些乱,往秦晅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那个啊,等会试出来,要是威力不太大,还有饭吃吗?”
秦晅的眉头又一次蹙紧了,狐疑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想早点吃饭的意思啊!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她硬着头皮拨了些粉末拌在一起,也没心思算什么比例,点了火上去,“嗤啦”一声,便熄灭了。
秦晅的脸色有点难看,邵萱萱讪讪的:“比例不大对……呵呵……”
“那便继续试吧。”
邵萱萱吁了口气,埋头又捣鼓了会,烧是烧得起来的,无奈就是个哑炮,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跟齐王那边的火药丸子谁强谁弱。
邵萱萱这顿早饭,便跟不断高升的太阳一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佛陀的嘴巴。
最坑爹的是午饭看样子也是不会有的!
秦晅听她火硝、芒硝解释了半天,只丢给她一句“那就等凑齐了东西再试”。至于什么时候吃饭,他们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邵萱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不大情愿地跟着秦晅上了马。
秦晅见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难得仁慈地拉她上马,嫌弃道:“骑马都学不会,信你也是我傻。”
邵萱萱饿得没力气反驳,只牢牢抱住他后背,心想可别被颠下去。
秦晅说了两句没得到回应,扬鞭催马狂奔。
他们这一路行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刘献屿受伤,此时正在暨州城修整,若按原来的安排,早该赶去与他们汇合了。
邵萱萱被颠得头昏眼花,下马时都是靠着秦晅抱下来的,人饿了就特别畏寒,缩在秦晅怀里哆嗦成一团。
连萧谨容也觉得她的情形有些不对,频频转头来看。
入城之前,一行人整理了下行装。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之前的乔装都掉得七零八落的,萧谨容手巧,割了些头发给众人做了假须发。
秦晅拿热羊奶化了点面馍,端到邵萱萱身边时,恰好见她睁开眼睛。
“现在知道饿了?”
邵萱萱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热腾腾的碗,心道小变态真是恶毒啊,不给吃就算了,还非要到她面前来炫耀。
但就是这样死逼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弄不出来就是弄不出来啊。
何况她还不是那个巧妇,只是凭着那点有限的化学知识在瞎猫撞死耗子。
秦晅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淡色的薄唇不断开翕着,隐约可见编贝一样的白色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