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以来,我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擅自把集合的次数从一天中的三次缩短到只剩一次,还只是在晚上即将上床睡觉的时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并没有对于一直呆在旁边从头至尾都微笑不语的阿扎里奥慌乱地丛生什么悬心吊胆,也没有因为对在他一旁的布鲁斯视若无睹而感到深深自责。
我只是……刳精鉥心地逃避一切。
然而泪水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起码它无法将“命运轨迹的瞬息万变”完全抹去,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所以,想要如释重负没那么简单,在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前,我除了逃避也只能逃避。
“你这样,不行的……”我还记得这是阿扎里奥在那几个星期前段部分的唯一的一次搭话。
“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
阿扎里奥翻翻白眼,不用打量只是嗅嗅眼前这个女孩儿周遭的空气就知道没有半点所谓的好,“这样下去,生物钟会乱掉。”
“生物钟是什么?”陌生的词语算是挑起了那么少得可怜的注意力。
“地球上的所有动物都有一种叫‘生物钟’的生理机制,能够在生命体内控制时间、空间发生发展,也就是从白天到夜晚的一个24小时循环节律,比如一个光和暗的周期,与地球自转一次吻合。它能够提示时间、提示事件、维持状态。还有禁止功能。我们有昼夜节律的睡眠,清醒和饮食行为都归因于生物钟作用。”
“也就是说,你贪睡、贪吃、甚至每天定点定时的自发性举办演唱会、出血大放送都是因为这个叫做‘生物钟’的玩意儿?”
阿扎里奥眉毛抽了抽,明明自己讲出了一番具有学术性意义的道理,却没想到到了听众这里却成了这副“想撞墙”的德行。当然不是他想让她撞墙,而是他自己想撞。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体贴地配合你的智商、将长篇大论浓缩出来的精华好心告诉你,到你这儿却成了歪理邪说,不过我是否可以将这当做是你有认真听进去我的话?”强忍着面不改色。
“那么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歪理邪说有不少漏洞。”
阿扎里奥本人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不太君子的情绪蠢蠢欲动,为了让自己能够继续听下去即将到来的高谈阔论。他伸手放到了布鲁斯的背上。颤抖着的肌肉震动到了布鲁斯身上却带来了抚摸的错觉……布鲁斯首次和自家主人的心有灵犀失之交臂,便乖乖地没有移开身子,算是接受了主人的“好意”。
“首先,我们是天使,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动物,怎么会有这个‘生物钟’?再者。如果真的有好了,那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没有节制地开演唱会开了七个小时?每天都会忘记喂布鲁斯吃饭,还对身边的花花草草喜新厌旧得那么快,甚至……”没有继续数落下去,因为眼前的雪豹身子忽然一僵,就像是炸毛似的,好像被人抓住了尾巴。
我瞧过去,它还真被抓住了尾巴!
阿扎里奥也许是受打击受得太重了,放在布鲁斯背上的手糊里糊涂地顺着身躯滑下去,在我数落的兴头正旺的时候正巧他摸到了一条细长的、毛茸茸的东西。触感还柔韧可弯曲,及时雨一般落到他手中,摆明了是供他发泄用的。
布鲁斯哪里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本来之前就连续听了阿扎里奥好几个小时的絮絮叨叨,正困呢,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抚摸之时,还以为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睡觉的心声,结果却是……二话不说。当然它也不会说话,抬起后腿就是一个漂亮的侧蹬,随即潇洒地偏头留给傻眼的阿扎里奥一个星星的余光,仰着脑袋,用爪推开门,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
阿扎里奥望了望自己惨遭袭击的手背,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猫科动物,为什么被抓了尾巴平衡感还这么强?
“你看,布鲁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在一旁“补刀”。
将愿意说的话说完,就准备离开客厅回自己的卧室,在视线里的阿扎里奥消失之前,我看到他一脸失意地演绎失意体前屈。
其实这是我最想做的,细碎繁杂的雨泣云愁在我的无声下暗去,但并没有泯灭不见,只是被我放在了一边,就好像低于人行道那么一截的沥青路边边上翻涌着的浑浊积水,纵使后来雨过天晴,那深一个色度的痕迹却依然存在,合着没过鞋底的薄薄灰色,分离开来却又相契合,说明曾经交汇过。
而好像命运偶尔的良心发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还有其他所有的人对于我的反常都选择闭口不问,并且也不来主动招惹我,这着实让我的身上少了些负担,所以我就索性每天除了那仅只一次的集合,其余的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可是,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会不要命的出现,这个人就是文森特.梵高。
不管是他那堙紊蹐驳的脚步声,还是他每次节奏都不同的敲门声,全都在这日濡月染的单方面强迫性行为中,潜移默化地介入到了我的生物钟里。
“阿苏你看,我今天画的是晒太阳的鸢尾花!”
“阿苏,来看看,我今天画了晒太阳的番红花!”
“阿苏,来看看嘛!今天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凤仙花晒太阳时的最好表情呢!”
红头发男人每天都来,他接连好多天画了各种花朵,后来又开始画没药、乳香木、菖蒲、沉香……我就知道这家伙儿把能看到的花都画完了。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