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哎……”
“唔唔!”说不出话的赤梓流着眼泪比划。意思轻易就能猜得出来——我现在就给你去做樱桃派,不外乎如此云云。
一溜烟,有点火烧屁股的猛烈,赤大爷再一次迫于某妖无耻的作为而对妖孽甘拜下风,带着彗星尾巴钻进了里间。向着厨房的方向而逃去。
发誓,有一天赤大爷定会收了这妖孽,只是不知又是何年何月的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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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贝雷特有些解脱似的放下疲惫不堪的身心,刚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俩不请自来的男人已经厚着脸皮坐在了自己对面,不禁又阴郁起来。
“嗨,你别这样,这都不像你了。”古镜嘿嘿笑了一声打着趣。身旁的方旭则是又在那里低着头对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硬皮本奋笔疾书。要是陌生人看到,肯定还会以为是专门负责记录古镜一言一行的速记员呢!
巴贝雷特懒得回嘴,视线瞄了一眼总是寸步不离古镜的方旭,忍不住咂咂嘴很是同情,“你呀,要是再苛待你家方旭,必然也会遭到和我一样的下场的。”
此处所指刚逃走的某赤姓苦力。话毕,正在厨房里埋头苦干、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赤大爷打了一个喷嚏。
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如此,赤大爷的幸福生活总是这么任性。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好想要戳着命运的脑袋控诉,你也真是有够调皮的!
那边,古镜只是笑得很旖旎,还很文艺。
“得了,我还想呢。阿旭太没有情趣了,总是告诉我不准干这个不准干那个的,他才苛刻呢!”
被点到的方旭就连眼皮都没抬,干净的声音从垂着的脑袋和窸窣作响的本子钢笔之间的缝隙里溢出,刮出冷冽的轻烟,“谢谢赞美,我会继续保持下去的。”
闻声古镜一颗玻璃心碎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他委屈地撅着小嘴试图挽回,如泣如诉呼之欲出,动人闪亮却没换来方旭任何一个回应。
可怜还镶嵌在脸上,转过去却是和巴贝雷特大眼瞪小眼,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等等,总不能和他就这样互相寻求慰藉吧,古镜拂掉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看到巴贝雷特“旁若无客人”地只给他自己倒了杯樱桃汁,古镜在一旁直嘟嘴。
“喂,你都不管客人的吗?”
巴贝雷特端起水晶杯咕嘟了一小口,云淡风轻地鄙视了一眼,“你不是有自配嘛?”
“就不喜欢你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古镜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想偶尔我也会想要喝杯酒的嘛!”
“方旭不会让你喝的。”巴贝雷特继续了然,没办法,又不是他自己想知道的,但就是知道。
像是做坏事被抓到了,古镜作势放弃,手一挥,出现在桌子上的是一盒纸盒装蜜桃果汁。
“你还喝这东西啊……我就不明白,粘稠的你是怎么喝进去的。”
最爱的东西被讽刺了,古镜自然是不高兴,他瞪了巴贝雷特一眼,食指指着他就好像指着死不承认的罪犯,“你不也是吗!整天都是樱桃樱桃樱桃的!已经是个老男人了,羞不羞啊!”
本该拔尖了嗓子咬牙切齿,可是巴贝雷特却没有这么做。
古镜静了下来,望着眼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说得过了,可是却收不回来了。
“是啊,我都这么老了,却还是忘不了她。”
古镜撇过眼角,有些说气不气说悲不悲的沉默。
“可是怎么办呢……”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液体浸染了巴贝雷特的掌心,有种不死不休的缠绵,“我根本就不想忘记她。”
方旭手中的钢笔停顿了一下,一秒过后就又是横撇竖捺。
至深悲欢,各有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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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小不露声色地收起了那些心事重重,她离开镜子前,眼睛盯着一旁刚被自己换下来的夜行装,脑海中浮现出连夜和赤梓一起做衣服时的场景,顿时有些酸涩。
无法无视那些落差和不舍,小小还是决定对男人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个,爱德华先生。”
“你叫我爱德华就行。”
明明是向我告知可以去除敬语,为什么口气这么像是在训诫我,小小有些提心吊胆,深呼吸又找回了底气。
“这衣服和我穿来的衣服不都是一样的黑色吗?我能不能不换?”
“不能,我说了,这衣服可以让你在人前显露身形,任务需要。”
“为什么呀?招聘的既然是人类灵就该是让人看不见才是目的吧!”
男人没说话,视线飘过来然后停滞,源源不断传来的是他的气息。
霜刹变调,冷然弥深,冷到不能让人看到一线生机,冷到还可以凝结空气。
看不出来是不耐还是不屑,小小不打算就此打住。
“好吧,有没有别的办法,我还是想穿原来的那件衣服。”
“那我再问你一遍好了,你愿意把脖子上戴的项链取下来吗?”
小小一愣,不明白这衣服为什么又和项链扯上了关系。
下意识伸手盖住了脖颈处的花影,小小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是很客气,“我说过了不可能!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取这条项链?”
男人也不被那艰涩冷硬的怒火而激怒,只是摊开手喃喃道,“所以嘛,你不愿意那就只能穿这件衣服了。”
“为什么?”
“这里只准备了两样让别人看到你的东西,项链、衣服,所以你必须从中任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