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觉与格雷似乎永远都是在融合期。
不像埃里克总是气息奄奄,一副随时可能休克的病态模样在他那与生俱来的演绎技巧下变得完全没有底线,神经兮兮到似乎无法预见一个结束的期限,至于纠正那些蹩脚的表面情绪,是个人都会先由于嫌麻烦而直接省去……原因么,只要想想男人接下来会以怎样的姿势两眼紧闭、而最终又是谁真的不痛不痒就足够烦恼了。
那么这两个男人呢……时而深沉浩荡,时而落落大方,不发一言时莽莽苍苍,眯眼微笑时堪比天亮,水色之间,难烧清凉。
喘息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能够有所定论,被动之后发现悲欢尽成倥偬,于是只能默默叹一句承受——万里长空。
遇场梦,不躲不藏,手脚折断却不哭喊,百花凋零却自缭乱。
试图试探,然后相谈甚欢,问谁敢。
有一天,装聋作哑是否能安然……
顾小小并不知道,此刻这位和自己处于差不多状况的司机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
尴尬。
虽然与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回去的时候也会这样三个人挤在后座……足以说明其中所隐藏的执念。
不,其实根本就是显而易见。
也拜此所赐,顾小小反倒还开始对这位坐在驾驶座上能够坚持严肃表情不崩溃的司机先生萌生了一点钦佩之情。
没有见到小少爷的身影,只是看到栖觉与格雷上了车关上车门就发动车子,连一句关心的话语也没有,甚至是不会担心这样果断会不会招致腥风血雨。
想想看,能够一眼就对这团“春卷”的“真身”有所正确的认知,不是因为他有透视眼的特异功能,而是因为他经多见广。
而此刻,只是透过车内后视镜多看两位“绅士”一眼,就明白进退维谷……来日方长。
“放手。”
“放手。”
“你放。”
“你放。”
对话几乎都要变成“你说一句,我学一句”的模式了,可是画面呈现出来的,却是正襟危坐的两个人“鱼死网破,一起阵亡”。(生欢捂脸:虽然私底下都是‘要阵亡你阵亡,反正我不阵亡’的小轻狂……)
两个男人一人抱着一边,那一团“春卷”就在他们中间,无从抵抗只能妥协的样子显得过于无辜可怜。
顾小小有看见坐在前面的司机先生有时不时地偷瞄行为,也许他也和自己一样,猜测着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性——或许里面的小荀间其实早就醒了。
“呼……格雷。”
“我给你糖!”格雷突然两眼放光,直直的投射到身旁被自己吓到的男人的身上,那样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以为可以讨价还价。
栖觉的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微笑,到底什么可以做交易……这家伙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在他这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标准。
然而只是看到接下来的反应就知道男人误会了——
“你嫌少——?不行了,最多只能给你一颗。”可怜巴巴的模样似乎泪水与口水随时可能一起掉下来。
这家伙……压根就不喜欢糖啊!
栖觉不再看他,而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喂,你怎么看?”
“……”
“——?”栖觉一愣,刚才还没完没了着聒噪的家伙怎么突然就没声了?
悄无声息地看过去,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隐看到男人的轮廓整齐而静谧,成片的暗影好像干了的墨迹,却仍然拥有吸引停留的能力。
“我以为你忍不住呢!”重新将视线移向前方,每一个字的发声方式都让人听不出波动高低。
“这些年,我也是有长进的。”总算开了口,可是这样低沉的声音从格雷的口中而出反倒让人不安起来。
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哦——?比如……”嘴角微微扬起,然而栖觉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
“耐心。”格雷顿了顿,“虽然需要等待,但是在这之后能够获得的可是更大的乐趣!”
“……”尽管早就有男人会如何作答的预感,但真正听到之后果然还是无法完全心如止水地一笑置之呢!
“你有听过,一个有关于史塔克家族的传言么……”
栖觉眨了眨眼睛,忍着没有去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让人以为已经睡着了。
良久,前一句的回音都销声匿迹得彻底了,他才又不经意般的开了口。
“你说说看。”
“史塔克家族的关节娃娃……那些堪称经典的、几乎可以用来代替人类的……其实都是史塔克家族的人偶师在暗地里用活生生的真人做的。”
“哦,是么……”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黑暗之中,唯有双眸定格在某个难以言状的延长线上,化作一朵失落的省略号。
格雷挑眉,“你不好奇真假?”也同男人一样姿势未改。
“我好奇的是告诉你的人的身份。”
“哈哈,果然是这样嘛……”格雷大笑出声,而且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除了加上了夸张的动作之外,分贝也对听觉器官的承受力发出越来越高难度的挑战。
原本还能忍,但是果然只坚持了三秒钟的时间,伴随着“砰”地一声闷响,栖觉伸手堵住他的嘴。
“你笑太久了!”近乎咆哮。
而格雷的反应却是一把将“春卷”抢到自己的怀里。
“有机可乘!哈哈!”
“……”
对上这样的家伙,栖觉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