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孟玉楼孟三娘。只见她上前大大方方的道了个万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看,这就是官家娘子的范。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布坊,没有这样荣辱不惊的气度如何能端得住?
西门庆将这孟玉楼在心里同家里的几个都做了比较,心花怒放,家里刚好就却气质型美女呀!这身段。这气度,这架子端的。一定要弄到手!
“小人娘子病逝已久,想娶娘子管理家事。不知道娘子意下如何?”
要收拢娘子头一条就是会说瞎话,假话说成真的,胡说的叫人信了。乌鸦都说成白的,嘴角抹了蜜,脚下抹了油。那就出师了。
西门庆可是个中翘楚,一句话就让大娘子吴月娘变成了一个死人了。只要眼前心头好,等生米煮成熟饭,那还不是任自己扁的圆的揉捏?
这孟玉楼是个管家的娘子,便那这管家的权利诱惑一下,不怕她不上钩!
然而孟玉楼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西门庆。
屋子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西门庆心里七上八下,又怕谎话被拆穿,又怕自己花容月貌孟玉楼不入眼……
等了快半盏茶的功夫,这孟玉楼才慢悠悠的转向薛嫂问道:“这官人贵庚?”
“小人二十八了!”
西门庆对自己的相貌突然又有了自信,论财论势在东平府地界没有人能比的了自己,刚才谎话一说,那就是个黄金单身汉,这孟玉楼就算有天大的能耐,能翻出西门庆的手心?
“不知道娘子青春多少?”
“奴家三十岁了。”
这下西门庆的脸瞬间黑成锅底了,不由狠狠的白了一眼薛嫂,这媒婆嘴里都能跑马了,不是说青春二十五么?虚岁也不能虚五岁吧!
薛嫂子那可是脸皮厚,城墙拐弯打不透,要不然也吃不了媒婆这晚饭,都说了这是技术活呀!
“哈哈,妻大两,黄金日日长;妻大三,黄金堆如山!”
什么是技术?
技术就是不管我谎话说的多么的离谱,照旧稳如泰山;谎话被拆穿,我不仅不难堪,还照旧用高超的技术给圆回来,圆回来之后我还能得意的笑,看这就是老娘的技术!我不吃媒婆的饭谁吃?
西门庆立刻被薛嫂高超的语言技术跟镇压下去了,虽然大了自己两岁,好歹美人如玉,端庄有气质,我西门庆认了!
就在这时候兰香从帘子里袅袅走出来,拿出三盏蜜饯金橙子的茶水,孟玉楼起身去了一盏,纤纤素手递给西门庆,又道了个万福。
薛嫂一见笑的嘴都快要咧到脑门后了,这个杯茶说明这孟家三娘愿意了呀!
哈哈,愿意了,老娘的买卖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进口袋了。
薛嫂忙不迭起来叫了来安进来,取出两方锦帕,一对宝钗,六样金,一对翡翠手串,二匹红色的鲛绡纱,两匹十样锦的大红缎子。
孟玉楼使丫头兰香收下了。
西门庆便起身告辞,趾高气昂的走出了杨家大院。
这边西门庆才出了门,那边就有街上的小乞丐给杨宗熙张四舅如此这般的通风报信了。
“娘子,看大官人的气色是成事了吧?”
“成了一半了。”
戏看了一半了,往后成与不成全看娶亲当日的安排和设计了。
这便是道,何谓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本性,这是道。
“甘草,陪我去江边看看吧!”
“那自然是好的,娘子是不是想回紫石街去看看了?……”甘草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回紫石街那可不是要见刘四娘么?
那刘四娘自从李长歌嫁到西门庆家里,本司三院的**子也不敢留着她了,打发她赎身自己回了紫石街的房子里住着,一应日常都是西门庆供应着。
待在紫石街,这刘四娘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东家长李家短的,把紫石街的左邻右舍闹了个乌烟瘴气的。
到底碍着西门庆的面子,想着人家闺女嫁了高枝,没有一个人敢惹,只是暗暗的怄气。
甘草想那刘四娘可不是自己家娘子这般好相与的,每日见着甘草想着法子的使唤她,动辄说要卖了她,是以甘草最怕见的就是刘四娘了,想要要去紫石街见刘四娘,小脸立刻就垮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