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轩被拦在府外的事情,冉姨娘三日之后才从贴身妈妈处得知。
那日在梁明轩书房,她伤了额头流了许多的血,又因为梁明轩的态度心里也觉得气苦,这两日身上本来就有些不好。如今再一听这事,哪里还能坐的住,急忙起身就要去找梁明之说理。
却因起得太急,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王妈妈慌忙扶住她,道:“夫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如今二爷在外头,还等着夫人把人给救回来呢。”
冉姨娘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扶住王妈妈,一叠声问道:“有人伺候着他吗?他身上的银钱够花吗?他住在哪里呢?”
王妈妈摇头道:“奴婢哪里知道这些呢,就这还是从门房上的婆子那打听来的一星半点。不过倒是听说大爷吩咐了,不许给二爷银钱花呢。这又不给银钱又不许进家门的,也不知道二爷在外面是过得什么日子哟!”
她倒不是关心梁明轩,而是作为冉姨娘身边的婆子,她早就已经和冉姨娘母子绑在一起了。如今大爷一日日越来越强势,如今居然连门都不许二爷进了,若是二爷这么窝囊下去,日后她们这帮人还能得到什么好?
她还有一大家子指望着她呢。
“这该死的病鬼!这该死的病鬼!”冉姨娘骂道,又要往外走去,“走走走,我们去找侯爷,我倒是要去问问侯爷,他是不是不要这个儿子了!他若是不要了,我今儿就出去找我的明轩去,我也不留在这儿了!”
“是要跟侯爷好好说说,这家毕竟是侯爷的,侯爷才是家主。”王妈妈附和着,又拉了冉姨娘的手不许她走,指着铜镜下的梳妆台道:“姨娘好生收拾一下,再换件衣裳打扮打扮,然后再去找侯爷吧。”
安平侯梁培宁,如今虽然是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子了,但却是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她要是去找梁培宁说明轩的事,那自然就得要他清醒。
他自来好颜色,若是清醒了瞧着她不修边幅的落魄样,能不能听她的话还不好说呢。
冉姨娘叫王妈妈帮着梳了头发,又特意将自己化的憔悴却又楚楚可怜的,才拉着王妈妈一起去了梁培宁那里。
先前已经有丫鬟打探过,知道梁培宁是醒着的了。是以冉姨娘刚到院子门口就放声哭了起来,一路走一路哭,等到屋里见到梁培宁的时候,已经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叫人忍不住搂进怀里好好怜惜一番了。
也亏得梁培宁现在爬不起来。
他心疼的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冉姨娘拿帕子捂住嘴,低头哭着却不说话。
王妈妈大声道:“还不是大爷,居然将二爷赶出了家门,又不给银钱又不许二爷进府,也不知道二爷在外面如何了。都已经三天过去了,二爷还那么小,又是侯爷和姨娘从小疼着长大的,还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呢!”
“这个混账!”也不问缘由,梁培宁直接就吹胡子瞪眼的,要是能爬起来,只怕现在都要提剑杀向鸿雁堂了。
冉姨娘这才小声开口,“侯爷,您说说,如今您和我都还在呢,大爷他就这样对明轩。这要是日后你我都不在了,我的明轩,我的明轩他可怎么办啊……”
梁培宁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两手用力打着床板,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还没两下就失去了神智,歪着头睡着了。
冉姨娘和王妈妈对视一眼,心下都暗恨不已。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中用!
冉姨娘一抹脸上的泪,吩咐王妈妈道:“去叫人给梁明之报信,就说侯爷要见他!”
王妈妈出去派了人,没一会人就来回禀说大爷不在家。
冉姨娘又是一阵的气,她的儿子在外头不知道吃着什么苦呢,他倒好,居然不见了人影子!
她怒气冲冲的甩了袖子往外走,“叫人备马车,我出去接明轩,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着不让他进府来!”
王妈妈小跑着跟上,劝道:“夫人,还是先找着大爷,把这事给问清楚再说吧?”
冉姨娘怒目而视,道:“你怕什么?他就是发火,那也是冲着我来发!能有你什么事!”
王妈妈忙低声辩解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想着,说不定大爷是想着磨练二爷呢。二爷不是不想娶陆相的女儿吗,说不定这是大爷想着叫二爷表态呢。”
冉姨娘沉吟一下,可是又觉得即使是真的她也忍不了。
明轩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能吃得了这个苦。何况就算是想劝明轩娶陆相的女儿,那也不能瞎折腾她的儿子!
她瞪了王妈妈一眼,脚下却一步都不停。
安平侯的姨娘出府,守门人自然不会拦着。冉姨娘顺顺利利出了府,可是在街上溜了一圈,酒楼也问了好几家,直到暮色沉沉也没寻着梁明轩。
她不甘不愿的想要回家,却忽然想到梁明轩说的喜欢上了周祭酒家的女儿。这两日她已然是清楚了,梁明轩说的就是她从前想帮着说的周意嘉。
幸好没有说成。
这个小蹄子,也不知家里怎么教养的,这么会勾人!
她吩咐车夫调转了马车,直接往昌平胡同去了。
冉氏缠绵病榻好些日子了,她这是心病。
丈夫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往新纳的姨娘那里跑,先前她已然是得罪了丈夫和婆婆了,这一会丈夫同僚赠送的姨娘,她可不能再不满意就出手惩治了。关键是那胡姨娘人也精的很,守礼又懂规矩,还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