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瑞张大嘴,被狄焕的话堵得语塞,憋得脸上怒红。
他和呼延贺为了避人耳目,前往云香居时是一前一后,等到进入云香居后,他们商谈的事情都是机密,更不可能让人瞧见他们在一起,此时去找谁证明呼延贺去云香居是为了他?
更何况他能说呼延贺找他游玩,却绝对不能说出他与呼延贺之间的那些阴私和谋算,否则正德帝一旦知道他想借北戎之力来谋夺皇位的话,一定会立刻处决了他。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前几日长公主府的事情至今悬而未决,安定、长乐之死,昭容长公主被废,至今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但是霍景瑞却隐隐觉得那夜的事情,和他们白日杀了林孝廉之女有莫大关系,若是被人顺藤摸瓜查了出来,知道他不仅和北戎勾结,还对朝臣之女狠下杀手,他以后就别想在朝中立足,更别想得到任何朝臣的支持。
狄焕见他不再出声,嘴边浮出冷冽之意,他就不信霍景瑞敢把他与呼延贺暗中相商之事捅出来让正德帝知道。
霍景离站在一旁,神色愤慨,可是若能细看,却能发现他眼底掩不住的喜色。
他见霍景瑞说不出话来,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憋屈、愤怒和淡淡的哽咽怒声道:“父皇,二哥他罔顾兄弟情谊,勾引兄弟之妻,当众行那苟且之事,如今闹的满城风雨,人人都说儿臣兄媳luàn_lún无颜见人,儿臣委屈,求父皇替儿臣做主!”
正德帝看着霍景离神情,脸上莫测的看着霍景瑞,正准备说要处罚之时,门外陈元却是匆匆而入。
他虽说脸色镇定,可若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带着焦急之色,脚下步子更是有几分仓皇,他入内看到殿内众人之后,口中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快步走到正德帝身边,等到附在他耳边这才低声说起来。
随着陈元的话不断说出,正德帝脸上神色先是瞬变,紧接着铁青,没等陈元说完,正德帝就已经脸色发黑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们放肆,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陈元吓得后退一步,而下方几人都是朝着正德帝这边看来。
正德帝此时已顾不得霍景瑞之事,他只是怒声道:“你立刻让京畿卫和羽林军的人前去,把那些胡言乱语的人通通给朕抓起来,另外让顺天府的人对外辟谣,谁若是再敢胡言,抓住之后当场处死,灭府邸,诛九族!”
“可是陛下,那些人里有些是太祖赐封的殷贵勋爵,若无实证,不能轻易杀之……”
当年霍家太祖打江山时,虽有殷家相助,却也并无实权,手中兵力不过是残兵游勇,而当时的东西八州,南北十九城中的不少人物,和一些地方的士绅殷贵之家出人出钱,替太祖招兵买马,助他打天下夺江山,后来大周立国之后,最大的功臣殷家被封世代丞相之家,与霍家天下同治,其余一些有能力的也被封了实权,而那些没能力的,但是又居功至伟的,太祖便赐封勋爵之位,享世世殷贵,而且还曾昭告天下,赐下圣旨,言明只要他们不做出叛国之事,有大周一日,便有他们荣华一日。
如今就算正德帝是皇帝,却也不能轻易杀了那些人。
正德帝听到陈元的话,脸上阴鸷之色更甚。
霍景离此时也不敢再出声,他虽然希望正德帝能将霍景瑞一撸到底,甚至废了他皇子之位,可是却也看得出来此时正德帝正处于暴怒之中,他生怕被正德帝怒气扫到,连忙敛气凝神,而霍景瑞却是猛的松了一大口气。
他听到陈元提及太祖赐封的勋爵之时,就隐隐猜到出了什么事情,知道怕是荣阳王和外祖父为了他的事情开始有所行动,此时正德帝就算恼怒于他,必定也没心思再来管他,毕竟若是真的如他所料,这时候正德帝再杀一子,只会更加坐实了那些人所言,所以他神色安定了不少,跪在地上小心的动了动之前被茶水烫伤的嘴角,只要正德帝不杀他即可。
狄焕可没他们想的那么多,他只是冷淡道:“周皇,今日之事,你大周必定要给我北戎一个说法,朝阳公主体内药物未清,之前之事必不是她自愿所为,本王奉皇命送公主千里迢迢前来和亲,你大周却如此待她,等到他日回北戎之后,本王必定如实回禀王上,为公主讨个公道。”
正德帝闻言冷视狄焕,他明知道狄焕这是推脱之言,想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霍景瑞身上,可是他却无法反驳,虽然太医没有来看过,可是呼延宜凌身上一股鸳鸯合欢散的味道十分浓厚,而且她此时虽然晕厥,面上潮红余韵仍旧未退,分明是中了药物所致,但是霍景瑞却是神色清明,半分被药物所控的意思都没有。
他心中隐怒,想起刚才陈元所言之事,眼中阴沉的让人压抑。
“景王放心,朕定会给北戎一个交代……陈元!”
“老奴在。”
“拟旨,禹王行事乖戾,罔顾伦常,违逆朕心,今废其王位,幽禁于宫中云水殿,无朕旨意,不得与任何人相见,待此时查明之后,另行论处!”
霍景瑞刚开始听到正德帝说只是废弃王位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些释然,可是下一刻听说正德帝并非将他打入天牢,也没有将他幽禁于王府,反而幽禁在云水殿中之时,整个人顿时面色急变,眼底露出几分惶恐之色。
如今荣阳王和殷肇他们已经开始行事,京中形势一触即发,0他若被禁在宫中,性命便一直握在正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