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骞手指摩挲着茶杯的盖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茶杯,神色莫测。
荣阳王兵行险招只为霍景瑞……
霍景瑞是殷毓秀二十年前易子的儿子……
殷肇突然帮着荣阳王对付正德帝……
等等!
元文骞手中一紧,脑中一道闪电猛的划过,原本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起来,难道是……
“怎么可能……”
元文骞手中的茶杯盖子突然一松,‘砰’的一声落在茶杯上,溅起了杯中的茶水,可是元文骞却好似完全不觉得烫一般,只是有些发愣的失声叫道。
霍景琛被元文骞的声音吓了一跳,就看到元文骞目露怀疑惊诧的模样,不由开口道:“元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元文骞迟疑地看着霍景琛,并没说话,半晌后他才面带着古怪说道:“没什么,老夫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是如今还只是猜测,老夫需要去查证一些事情才能确定这猜测属不属实,若是属实的话,那两日后的堂审,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若是他猜的是真的,那正德帝突然将霍景瑞和皇后同时关进云水殿便能说得通了,那也说明,他猜测的事情正德帝早已经知晓,若真是如此,荣阳王以殷家旧事逼迫正德帝,正德帝又怎会没有准备?
想起昨日在正阳门外,荣阳王满脸得意笃定的模样,元文骞突然就笑了起来。
“元大人,那两日后云水殿里,我可还要去救霍景瑞?”霍景琛见元文骞不想说,也知趣的不在问,反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
元文骞笑道:“救,为何不救,三皇子,禹王……不对,是二皇子。他如今被囚禁在宫中,陛下却只是去了他禹王封号,并未治他重罪,若是他这个时候不思悔过。脱逃出宫,还为了逃跑杀了看守的侍卫,或是几个宫中的贵人主子,你说陛下会如何?”
霍景琛眼前一亮,“你是说……”
“老臣什么也没说。三皇子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才是。”元文骞截断了霍景琛的话,淡淡道。
虽然明知道若是他的猜测属实,霍景瑞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是正德帝为了名声,就算杀了霍景瑞也必定会保全他名声,说不定最后还追封个王爷什么的,可是想起他害死了青儿,想起霍景瑞害的元家没了崛起的希望,害死了德妃唯一的孩子。元文骞怎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霍景琛在元府待了许久后,与元文骞商谈了许久,这才告辞离开去了禹王府上,如今禹王王位虽然没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正德帝忘了,或者是这几日事情太多顾不得,禹王府却还留着,禹王妃和禹王的侍妾下人都还在禹王府中,霍景琛去的时候,禹王府中立刻就有人迎了出来。而他也将恢复成原样的信亲手交给了吴六。
吴六打开看完信后,便将霍景琛请进了禹王府中,两人商谈了许久关于两日后营救霍景瑞的事情后,霍景琛才告辞离开。而吴六在霍景琛离开后不久,就悄悄的出了禹王府,甩掉了监视的人后再次去了荣阳王府,亲自将那封信交给了荣阳王。
荣阳王接到霍景瑞的信后,与殷肇商量如何营救霍景瑞的事情暂不必说,当天下午的元府却是十分忙碌。元府之中有数人突然外出,去了一些老臣的府上,还有一些人去了二十年前皇位更迭时,被正德帝卸了官职闲赋在家的那些人府上,而元文骞则是去了司侯府上,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在司侯府中待了整整一天,临近天黑时方才离开。
“姑娘,看来各方都开始动作了。”芹兮看着长青刚送进来的线报,笑的脸颊露出梨涡。
薛柔随手翻了翻那些纸条,最后目光落在了元府突然大批量拜访老臣的动静上面,眼底露出浅笑,这个元老狐狸果然起疑了,也不枉费她刻意弄出那些破绽,让他知道殷毓秀当年易子之事。
她将手中的纸条扔进了一旁的烛火里,看着那纸条化作飞灰之后,这才淡淡道:“芹兮,你和芹言陪我去见见咱们那位左相大人。”
芹兮笑着点点头,去唤了赖在厨房啃鸡腿的芹言后,三人便一起出了宁府。
此时三人皆是女装打扮,薛柔一身墨竹流袖裙,雅致无双,芹兮一身火红百褶纱裙,艳丽如血,而芹言依旧是一身改制的劲装,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看着无比率性。
三人并没有去天牢,而是直接去了忠义候府,也就是如今正德帝因为水灾冤案,补偿郎子衍封侯,赐给他的那座府邸之中。
门口的下人见到三人前来,点名要找郎子衍时,都是面露暧昧之色,特别是看到薛柔温婉的容颜后,听到她的名字知道她就是那个曾经大闹侍郎府,当街打人的云州薛氏女后,神情更显古怪。
郎子衍原本就长得俊俏,年纪轻轻就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京中想要跟他攀亲的人无数,如今成了忠义候后,借着各种借口前来忠义候府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更是不乏为各府千金前来提亲的媒人,不过郎子衍却每次都是冷着面拒不相见,门口下人前去回禀之后,原以为这次也一样,谁知道不过片刻,郎子衍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三人。
等到进入府中,遣走了下人之后,芹兮皱眉对着薛柔说道:“姑娘,你和哥哥这么明目张胆的往来,也不怕被人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我们同来自云州,你和他又同是鸿儒先生的弟子,算得上师兄妹,若是刻意不来往才奇怪呢,而且